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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响起了。

“是广桥咎由自取。”

“是我咎由自取……”将军家治喃喃地说,声音轻得很,以至于广桥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听真切。

“你起来。”

广桥应了一声,在地上跪久了,刚起身,膝盖酸软得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要向后倒。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广桥却觉得格外长,她感到身体失去了平衡,御台所去年中秋出意外,也是这种感觉吧。突然一只手牢牢地拉住她的上臂,握得紧紧的,像只铁箍。抬眼看向将军家治,他瘦削的脸白得吓人,嘴唇抿成一道线,眼里说不出什么表情,恐惧?愧疚?

“有过一次意外就够了,再禁不起了……”看她重新踏好庭木屐,将军家治松开了手,低声说了一句。他一定想起了去年中秋的惨事,广桥低了低头,都怪自己笨手笨脚。

“你再给我点碗茶。”将军家治淡淡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人要是没有心,可能活得更松快些吧。

不忍心伤害别人,就只能伤害自己了。

下一章继续。

第48章应承

两人又在蒲团上坐下,广桥重新舀水倒进切子釜,安静地等水变沸。初夏的风蓬蓬地吹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芬。黄莺在杜鹃丛里跳来跳去,似乎闷得紧,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啼叫。闲适的初夏上午,花草树木懒洋洋地沐着阳光,刚才发生的一幕像是场噩梦,广桥不禁有些恍惚。

又点了一碗,放在将军家治面前。他把白天目茶碗捧在手里,静静地望着茶汤,像在看世上最有趣的物事。广桥也不出声,继续点第二碗。

“广桥……你认为将军的任务是什么?”将军家治依然盯着茶碗,随随便便问了一句。

“广桥一介女流,不敢妄议政务。”她手里的茶筅顿了一顿,字斟句酌地答。

“这不是政务。虽然不在茶室,但这也算小型茶会,如今你是茶道师匠,我是你的客人。千利休说茶会须宾主尽欢,你是师匠,是主人,不能不答客人的问题。”将军家治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大奥有规矩,女流不能干涉政务,可谁也没当真。从三代将军家光的乳母春日局开始,哪个御年寄没向老中发号施令过?知道广桥用套话躲避,将军家治也用了套话——两人坐着饮茶,就得遵循茶道的规矩。

“将军大人是天下武人之首,自然要保天下平安,让万民能安享盛世。”广桥放下茶筅,把茶碗摆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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