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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这样重,为什么还不死啊?

她以为自己尚可在此坚持十年,甚至觉得这样每天带着浑身病痛、寂寞孤独的牧羊,相比于之前宫廷里的尔虞我诈,也要安静平和许多。对于一个杀人如麻作沾满血腥的人,也不失为一个好死。也许等不到曾静昭找到救自己的机会,自己就会伤病而死。哪里料到从第二年的冬天开始,气候急剧恶化,干旱,寒冷,大风像驰骋的亡命之徒一样屠杀一切活着的生物。边防军与马贼反复交战,最后才发现匪盗俨然成了有组织的叛军。就在他们想要寻找帮助的时候,焦头烂额的将军听自己的军医说,山上的段镝之因为天气恶劣再度病倒了。

第17章十七

两军决战的凌晨。段镝之服了药,又在身上的伤处敷了药,开始慢慢穿盔甲。将领们一个时辰前还联合起来最后一次劝她不要上亲自战场,段镝之依然拒绝。她说最终决战,士气至关重要,我若不身先士卒,如何战胜对面的亡命徒?

她穿着红色的披风,盔甲在寒风中摸上去冰冷的如同死亡。她穿着盔甲端坐在中军大帐闭目养神。将领们都在外面忙着安排,耳边声音嘈杂,她听见刀剑出鞘又入鞘,听见打磨兵器,听见有人拿起盔甲,听见有人吃饭喝汤,听见几匹战马嘶鸣,听见军士交流作战计划。大帐内除了她便只有一个侍卫。没人敢去贸然打搅她,无人和她交流,没人知道她这一刻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个时辰,军医前来再度给她检查身体。无大碍后,将领们按时过来开最后的作战会议。她说的简短,交待最后和她一同入城的官兵一定要小心城内巷战的危险。已经无人再建议她不要身先士卒了。最后她说,进城之后,当如何如何如何。安排这位将军去做这个,那位去做那个。众将点头称是,偏留下全军的偏将军不做安排;最后她说,假如我有不测,就有你代行职权。

“将军!”“现在,整点人马,出发!”

清晨太阳初升的时两军便开始在城外交战。叛军像疯狗一样乱咬,十分顽强,一开始魏军丝毫不占上风,直在阵法里你来我往一个上午不分胜负。段镝之下令此时趁敌军疲惫,抬出床弩开始往城墙上发射着了火带易燃物的巨大箭矢,半晌城墙火起,城上守军乱作一团。段镝之这时放出自己的骑兵开始和对方的骑兵厮杀,阻拦对方回城。“一个人一匹马也不许活着回去。”又杀了一个时辰,城外叛军已阵亡殆尽,冲车上阵,轻易便破了门。段镝之立刻策马上前,亲自带人杀了进去。

她早先服了药,不觉身上疼痛。此刻杀心正盛,亦不觉得疲劳。将领们进城才发现,段镝之所料不错,巷战才是最艰苦的部分,一则双方都十分疲惫,二则对手已经是殊死一搏。此刻主将若不能鼓舞士气则必然一败涂地。城内到处都是敌军准备的陷进,饿死在街道上的人的残破的尸体被战死者的尸体掩盖,满地都是新旧血水。打过第一道城门,在街市上与一群敌人肉搏之后,敌军又败退到焉耆贵族留下的王宫里,将大门紧闭。段镝之让人将王宫围住,上冲车拆墙。期间免不了和各处不断冲出来的新的残部白刃相拼,冲车亦半路虽坏,将将勉强撞开大门,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王宫不大,但里面的人要么已经放弃抵抗躲在角落里等死,要么顽抗到底向潮水一样冲过来。进门的一瞬间,敌军使出最后的无数暗器机关,长矛像箭一样飞出来,箭像雨一样射过来。段镝之早不复当年之灵敏,她感觉不到疲惫,动作却实在是慢了,不防胸口便是两箭。有将士着急想上来救她,不幸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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