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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便要有老成持国之人出面镇守,令尊的资历、年纪、功勋都可堪此任,若是朝廷征调,自然就无暇儿女亲事了,这一来一去,至少也要大半年,你便多了大半年的时间,虽是暂时拖延,总也是缓了口气,万一崔二心回意转呢?”

独孤绍面上惊愕渐渐消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四方不稳?”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前些时候在耳室旁听,偶然听了徐敬业的名字。母亲大力打压李氏宗亲,连这些赐姓之后也一道牵连在内,这徐敬业而今还叫做李敬业,因小事而被黜落,裴炎在议事时为他说情,提到他祖父徐懋功的功劳,我初时还未反应过来,等晚上去寻阿欢说话时偶然将徐姓与敬业之名合在一起,方想起和这人有关的许多事——主要是那篇著名的《讨武曌檄》。

我倒不是说这徐敬业一定造反,只是以而今之局势,以及时人私斗尚武之风来看,不是徐敬业,也一定会有黄敬业、张敬业跳出来反对母亲,而连我都看出来要造反就迟不如早,只怕旁人清醒的也不在少数。

独孤绍手捏着酒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方露出些许笑意:“二娘口中说是来陪我,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家那老兵——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二娘的意思?”

她到底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我含笑道:“我来寻你,纯是自己的意思,不过阿娘那里有没有想到令尊,我就不知了。”

独孤绍轻笑着摇头:“二娘光会说漂亮话,什么公私分明,其实私事都是公事、公事也都为的私心。”

我道:“公私分明,又不是说不能一起办,以朋友论,我亦希望你能得修正果,不单是崔二那事。”

她深深地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5章迷惘

回城时天色已晚,我就回家住了一夜,顺带将近日之家务理了一理。有宋佛佑与柳厚德在,财货出入、人员等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柳厚德还额外替我写了一份近日往来的名单,将各色礼物名帖来往都列在内,前来投刺者则另列一卷,我特地留意了下投刺的名字,未见眼熟者——今次恩科,取了一位进士,姓陈,大号子昂,母亲特别留意,还将他与其他几位出色者叫到跟前问了几句,亲授麟台正字之职,我时在外,不得与会,母亲又不让我经省而过,竟一直不得相见,实在令人扼腕——是以我格外又吩咐一遍,凡有文人上门,必要好生款待,柳厚德对此执行得很彻底,凡上门投刺者,人人都有茶酒钱帛相赠。

家务之事繁杂,我又怕他们欺瞒,桩桩件件查得仔细,直至深夜才睡。次日便赖了一早床,午后懒洋洋起身,刚预备要进宫,又听门上来报,说是庐陵王妃之兄、考功主事韦清拜见,忙叫人缓了车辇,好生将无生忍请进来,在正厅招待。

他显然没想到我如此郑重,进来时神情局促,见了面就大拜下去,我忙命人扶住他:“韦主事是我阿嫂同胞亲兄,亦如我的兄长一般,若不介意,请以兄事之。”又命人撤去帘帷,示以家人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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