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汉人皇帝:崇祯大败局__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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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浑身血流紊乱,人整个儿麻酥了,稍一愣怔,就趴伏下去:“陛下出此言,臣当万死!……”

天启继续嘟囔着,朱由检早已心如乱麻,交代后事了,江山撒手了!虽在意料之中,乍听也觉轰顶。不用他说,朱由检心下也明白,他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但是,外有女真大兵压境,女真定都沈阳已年余,北方各部望风归附,高丽国也已签城下之盟。努尔哈赤虽死,其子羽翼丰满,更加骄悍,平定关外局面非朝夕之功,如何支撑得过?内有陕西反贼王二,竟是凭地坐大,攻城掠县,已成张势,官军竟奈何不得!

朝堂之上更有魏忠贤一帮太监把持朝纲,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句话,无论是一品大员还是平头百姓,提起魏忠贤没人不肝儿颤!承接帝位,如何措置?名为天子,实是傀儡,甚且性命不保!含糊听罢,朱由检头也不抬:“皇上这话说早了……皇上大安有日,臣,不敢奉诏!”

“朕知道命在须臾,朕不自欺,你也别欺朕,平身吧。”

“延天下名医,皇上定能日见起色,伏祈皇上收回成命!”朱由检脑袋都快扎到裤裆里了。

天启哼了一声:“起来说话。”信王又磕了个头,起身刚想落座,天启从衿下伸出一指微微一摆,“坐过来,坐到炕沿儿上,挨着朕。”

朱由检挨到床边儿,坐了半个屁股。

天启嗦嗦地伸出肿胀滚圆的手,抓住信王的衣襟,两行浊泪早流过太阳穴。朱由检一惊,赶忙伸手捧住皇上的手,心内如油鼎沸。

天启嘴角挂上一丝笑容,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十岁时有一天,朕与你嬉戏,你问朕:‘皇兄……你做的是个什么官儿?你这个官儿我能做么?’朕笑着说,‘可以可以,等我做几年后,就给……了你做。’”天启收了笑,“真是……君无戏言呐!想不到,儿时的一句懵懂戏言,如今竟落实在了!唉,朕不识字,又溺于……声色犬马,游戏射猎,不理朝政,是个……暗昧皇帝,朕知错了。祖宗召我去了,也是怕误了江山。……你也推得够了,不可再辞。”

朱由检不敢再拒,也不敢接,口中嗫嚅,正不知进退,只听得环佩叮咚,一阵风就刮了进来。

朱由检抬眼一看,忙起身作揖道:“奉圣夫人,小王见礼了。”

客氏看一眼朱由检:“呦,好个俊俏的王爷,几年不见,越发出息了。”说着便转向天启,“皇上是要颁传位诏吗?”

“对。”

“传给谁?”

“五弟……信王。”

“不行!”客氏杏眼圆睁,见天启和朱由检同时抬起头瞪大眼望着自己,便道,“皇上有嫡传血脉呐!”

“什么?!”天启嘴也张大了。

“皇上身边宫人已有二人有妊在身!”

天启居然手一撑腰一挺坐了起来:“可是真的?”

“一点儿不假!”

天启手一松,又摔躺下了:“……这就好了……在哪儿?……传……传……”

客氏上前把天启头轻轻摆放好,给他掖了掖被角,温声道:“我的爷,你现在可经不得心里头颠倒,这身子骨更经不起这一起一放的折腾,还是待养好了精气神儿再传见吧。”

“且慢!”随着一声清丽的低声喝叫,朱由检抬眼看时,见是张嫣皇后从后帘款步走出。

朱由检慌着要跪下:“皇后娘娘……”

“五弟请起,”不待朱由检见过礼,张皇后就伸手拦住,然后转过身对着客氏,冷笑一声道,“宫人有孕,本宫怎么不知?”

“都是小婢子,想是皇上偶然临幸,初起并没当回事,当发现有了身孕,皇上已是不起了,所以没敢惊动皇上,娘娘怎会知道?”

自天启抱病不起,张皇后就一直侍奉身边,不离左右,亲自把汤喂药,朱由检进来时才避到帘后。初听客氏言,她心中也是一阵激奋,又倏地凉下来,略一寻思,大有可疑,皇上体格康健时都无这等巧事,近几月一直病体恹恹,会有这般能耐?所以要亲自探问明白。

“皇上想想可有过此事?”

天启努力回想前几月可有过荒唐之事,荒唐事自然有过许多,可最后的荒唐事是在何时,想得筋疲力尽也再想不出。

皇后见天启回答不出,又转向客氏道:“小婢子怀的也是龙种,你好大胆,竟敢隐匿不报?!”

“老身后来也想到这一层了,觉着该让皇上知道了,偏是皇上已是沉重了。”

“那为何不告知本宫?”

客氏略带不屑地一笑,说道:“老身这不是告诉娘娘了吗?”

皇后沉吟片晌:“那宫人现在哪儿?”

“在老身处。”

“什么?你真是胆大包天,敢把怀孕的宫人私藏在你自家!”

“娘娘怎能说是私藏?皇上都是老身奶大的,谁能比老身照顾得更周到?”

皇后犯难了,默然一会儿,下了决心,此事断难寻根据,客、魏做手做脚是行得出来的。即使真是丈夫骨血,也须忍痛割爱。魏忠贤权倾天下,腹中胎儿当了皇上,这江山岂不给了魏家!

皇后不动声色道:“依夫人之见,现在该当如何?”

客氏道:“自然是待瓜熟蒂落,由娘娘抱着小皇子登基了。”这是魏忠贤事先交代好的,由张皇后抱着小皇子登基,可钳众口。

“那这国家交给谁呢?”

客氏曾听魏忠贤说过,如果行那狸猫充太子之事,就要“阁臣摄政,信王与魏忠贤监国”,想至此便原话端了出来。

皇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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