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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出入尼连家中,正是为了那整日高烧不止,昏睡未醒的朔夜。
桐笙初次听大夫提及朔夜,即装作旁人一般,时常带着好奇向大夫询问这位高烧超过五日,却不见身体情况过于异样的病人。她每日从大夫那里得知朔夜情况,听闻朔夜苏醒,听闻朔夜可下床活动,直至痊愈,她终于安心。
虽说朔夜已醒来,尼连却认为她是大病初愈,远没康复,强让她呆在家中,不许外出去受热受寒。朔夜倒是忘了自己为何会在尼连家中突然昏厥,可是醒来之后总觉得有一阵无法挥散的心痛,每日都随着她。她本就浑身无力,加上心绪不佳,何须尼连限制她的行动?
不过这种感觉说来也奇怪,日复一日的,朔夜竟觉得越发轻松,前几日那种感受完全消散,甚至根本不记得还有它存在过。半月后,她走出尼连家门便是去了集市某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和被她召唤而来的望月相见。
在记忆中,朔夜知自己离开翠云山将近一年,但她并未得到任何有关长盈下落的消息。长盈离开至今将要四十年,不归便罢了,怎奈丝毫消息也没有?更为糟糕是连师父也寻不得她的行踪。前些时候师父占算出长盈或许在此处,朔夜便请命来寻人,谁料想这也是白忙活。
望月听后十分难过,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等朔夜回去与尼连道别,第二天将她带回翠云山去。
终于朔夜离开了这里,桐笙也该启程回去向师父领取自身所需的解药,并将那个小女孩接到自己身边抚养。
出发时,桐笙竟又见到那位出现在她与朔夜婚礼上掩面哭泣的女子。要问桐笙为何如此确定她便是那人,正是因为她头上那只绽得或可乱真的桃花簪。看那颜色大小,该是碧桃的模样,初次见她时,桐笙便已留心那簪子。对那女子,桐笙有几分好奇,不妨在离开前去了结自己一桩好奇。
那是桐笙最后一次伸手他人记忆,她与她说:你自东而来,今却应当向东去。那山名“燕环”,或可解你所有疑惑。不知那人是否听信桐笙所言,桐笙已然尽力,便起身离去。
朔夜因为跟着望月离开,只一眨眼功夫便回到翠云山。桐笙仅靠脚力或车马,到翠云山附近时,朔夜早开始了长达一年的闭关清修。
仍旧是那个村子里,时雨将那女孩领到桐笙跟前,她说:“你既要抚养她,不如重新替她取名,也让她忘了过往惨剧,活得开心一些。”
桐笙却摇头。“无论从前往后,她只叫安平,我也不会让她忘了那些。都是她的命,必须如此。”
“哦?”时雨倒是惊讶。“看来你外出数月,倒是有些领悟的。”
对于这话,桐笙无心回答。她只是朝时雨跪拜,叩首三次。再是恨,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时雨的徒弟,今世也是由时雨看着长大,她必须叩谢这份恩情。此后?凭桐笙的本事,何以言论以后?她不过想好好将这孩子带大,其余且走一步算一步。
从海外归来,谷雨本要去翠云山见时雨,她要将自己从大神处得知的消息告诉时雨,为她,为时雨,也为两个小辈换一条出路。可惜她竟没直接赶去翠云山将事情告之,而是先回了自己山中与许久不见的徒儿见了一面。
谷雨原计划翌日清早即刻赶去翠云山,谁知就是那一晚,桐笙将自己从朔夜记忆中抹去,除时雨之外所有人的记忆都在一夜间受了影响。清晨醒来时,谷雨甚至忘了自己辛苦得来的消息,只想着自己在外游历许久,回家难得清静,便悠哉似个神仙一样隐在山里,不管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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