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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
这话听在朔夜耳中倒给她添出了好些喜悦,于是仰头朝走在楼梯上的桐笙看去。桐笙扶着栏杆本缓缓上行,这时忽而停下脚步,侧身低头便与朔夜四目交接。桐笙不见表情的脸上瞬间绽出了欢喜,却又装作不以为然地挑开视线,兀自上楼。可她走得极慢,直到朔夜跟上她,偷偷牵起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从天未光亮折腾到近黄昏,桐笙近乎累得脱力,送走所有宾客回到尼连家中便一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朔夜去打来热水,硬将她捞起来丢在水里,足足泡了两刻钟才又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待将自己也收拾停当,朔夜终于长舒一口气,在桐笙旁边躺了下来。
新婚夜里,那红烛燃尽了,床帐内却仍残存暧昧的气息。朔夜疲累得几乎瘫在床上,也不在意体肤上那些因与桐笙温存而来的香汗,仅顾着傻傻地笑个不停。今日起,她俩竟然也是夫妻了,这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桐笙没有对她应答,只是枕在她臂膀上,抱得很紧。
想是真的疲累过度,就连满怀心事的桐笙也很快落入睡梦之中。但与朔夜不同的是,她的梦境总在提醒她将要做什么,那是不可逃避的。
次日清晨,朔夜醒的晚了,出门便遭了尼连一阵调侃。
“让我猜猜你要问我什么?”看着四周环顾的朔夜,尼连笑道:“你家笙儿出门买东西,说了晌午回来。”
是置办路上所需物品吗?朔夜倒记得昨晚听桐笙提起再几日后她们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
晌午桐笙回来再提离开,朔夜根本没疑问昨日所见那女子,她着实被迫忘记了那人存在。这般看来,桐笙对她记忆的操控是毫无问题的。
几日来,桐笙偶尔收拾几样东西在行囊中,她倒像不着急走,成天和朔夜腻在一起。尼连说她俩这新婚燕尔的样子,直教旁人不敢直视了。往往这种时候朔夜都会红着脸不知所措,桐笙的表情却带着一些并不明显的忧郁。
那天桐笙约了尼连独处,本想让尼连在她走后好生照顾朔夜,直到朔夜回翠云山。可转念又想,今夜之后又有谁能记得她?罢了,罢了,干脆一点牵挂都不要留。
还如那最初时候一样,即便天气炎热,桐笙也不时道出一声“冷”,如此她将被朔夜抱入怀里,或是亲吻,或是怜爱。
桐笙说明日天亮便该启程了,朔夜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夜已深,她该是困极了才无力好好应答她。今夜月光十分明亮,桐笙坐起来静静看着朔夜的睡颜,自己尚未及时察觉那阵悲痛,眼泪就已成串掉落,止也止不住。
朔夜没醒来,她便将掌覆在朔夜额头,她要让她忘了,如同从来不曾与她相识。
——
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可以改变我的记忆,无论你有多难过,无论你有多生气都不可以,我的记忆你一丝一毫都不能碰。
这是朔夜曾要她认真许诺的事,那时她不明所以,只随意应下来。而今真要毁了那约定,她才知这是难以堪负的痛,绞心抽魂一般不能形容。
熟睡中的朔夜模糊中感到正有什么在离她而去,她倾尽所有去抓紧,但只如手中细沙,越抓越少。不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深深觉得脑热,依稀察觉记忆出现断层了。
“笙……”挣扎着,再挣扎着,朔夜从浑噩梦中挣扎过来。已有许多记忆被抽走,但她还清楚眼前的人是她的笙儿,可是她的笙儿却是狠心夺走她记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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