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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营生?好朋友,问得好!兄弟们做的乃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没本钱营生。”指了指远处光秃秃的小山峰,说道,“此山是我开。”点了点倒在沟渠里几株淹得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树,“此树是我栽。”

余下的强盗们齐声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强盗头子对于喽啰兄弟们的气势满意非常,抬手虚按,待他们住了嘴后,方与凤楼笑道:“这两年年头不好,旱了涝,涝了旱,鸟官府的鸟官儿们只管要银子要公粮,却不管我们穷人的死活。兄弟们穷得活不下去,说不得,只好时不时地下山来,向过路朋友们借几两银子花花。”

凤楼因有女眷在,不欲多事,又恐有雨,届时来不及找地方避雨,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若是淋了大雨,不要说女子,便是男人家也受不住,因此想快些打发这些人,好言与他说道:“不知诸位朋友要多少银两才能放在下一行人过去?在下只留些许投宿打尖的银两,所余盘缠,大约还有三四百两,尽数奉与各位便是。”

强盗头子的眼睛向他身后的马车来来回回地瞟,口中说道:“俗话说穷家富路,看你一身打扮,便晓得你盘缠银子必不能少,三四百两银子可打发不了兄弟们。再说,不单是银子,我兄弟几个还看中了你的马和靴子。朋友若是想活命,话不必多说,东西留下,乖乖走人!”

凤楼复又道:“银五百两,马两匹,衣衫皮靴等,诸位朋友人人有份,如何?五百两银子,多少马匹买不到?多少衣衫靴子购不到?”微微笑了一笑,抬眼将家丁与水生鸡鸣并几个瞄了瞄,“大家江湖上行走,须要晓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朋友如若见好不收,咱们便拼上一拼,打上一打。贵方共有八位,人数固然不少,在下的手下却也不都是吃素的。”

凤楼说话时,水生便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抛上抛下,在手上耍着;鸡鸣则抱胸冷笑,以增加气势。他们主仆三个从前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得多了,配合可说默契得很,知道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强盗头子见他大敌当前,却仍旧斯斯文文地说话,心下早已折服了几分。几个胆小的喽啰也早已被凤楼不慌不乱,镇定自若的一番气度给震住,便有人悄悄与强盗头子道:“大哥,五百两银子很不少了,今年自开张以来,加起来也没抢到这个数。身上冷得慌,快跟他要一身棉衣来穿穿。”

强盗头子颇为心动,却沉吟不语。若是能将这三辆马车抢过来,只怕五千两银子都有,今明两年的吃穿用度便不用愁了,怕就怕打人家不过。人家连上三个车夫,人数只比己方实则不相上下,若是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就算赢了,只怕也得搭上几条人命,如此看来,反而是拿上银子比较合算,无惊无险,皆大欢喜。思索片刻,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正要点头,忽听对面一个壮汉从鼻子里笑了两声。

笑的这个壮汉是凤台所遣的一名家丁,其人力大胆也大,一路太平无事地走到现在,心下颇觉惆怅,今日遇见这一伙强盗,心中喜悦竟然大过担忧,恨不能即刻在凤楼面前露两手,将来在凤台面前也好夸功。谁料凤楼竟要奉送银子给这拦路强盗,心下很是不平,因哈哈笑道:“五爷理他作甚!一群小毛贼罢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大口气,说借银子,爷们便一定要借么?”

另个家丁,他兄弟,也早已摸出一把小刀来,在指间飞快地绕来绕去,一边道:“爷们有的是银子,偏不借你。”

凤楼阻拦不及,大为头疼。强盗头子自是大怒,从身后褡裢中抽出一把白花花的大砍刀来,伸舌头在刀锋上舔了舔,面目狰狞道:“不借?须得问我手中这把刀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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