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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去了?”步回辰看他半晌,突然翻身压住他,道:“便是我想的歪了,也是这张讨厌嘴的祸!”擒住他手腕按在枕上,恶狠狠地亲了下去。
沈渊又笑又挣,终于抵不过他的气力,软倒在他怀中任他轻薄。低声道:“别闹……你不爱提阿曼,那便不理会她便了。过几日尔班察也要来武都郡观礼。咱们再让他出一次丑,我我助你破了尔班察的‘使车步’,好不好?”
步回辰听得此言,往事骤然兜上心头,笑道:“你说这事,我也早就想问你了。我忆遍了平生所识的西域武功,关于‘使车步’的记载,只有一零半爪,要破也无从破起。你可是当年与尼坚摩嘉交过手,才悟出了破法的?”沈渊摇摇头,道:“当年我在他的手下,也因为这套步法吃过大亏,后心中的一刀,差点儿送了性命,哪里这般简单就能悟出破法?只不过这回在危须国中……”他看看步回辰脸色,笑道:“你不唠叨,我才告诉你。”步回辰叹道:“又弄险了,是不是?”
沈渊垂下眼帘,道:“也不算弄险……那时我已经被谢如璋捉住,送入祭殿了。……他炼化我之时,我闲得无聊,就将窟顶上的天宫图,记了不少。要是能与你们教中所记的图谱相佐证,只怕我能将它推敲出来。”他躺在步回辰臂间,坏笑道:“那是至那窟中的圣殿,危须人用它装神弄鬼了许多年。若将这图流传到西域去,西域诸国也就少有人去瞧危须人吹嘘的窟中奇景,供奉他们的火沃神了。”
步回辰听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渊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其间的凶险与考量,实不下他千骑闯王庭!那样的魂飞魄散关头,他竟还能说“闲得无聊”而参悟武功。若非自己亲眼见识,实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聪明智慧,无边胆色;亦明白非是一腔为国为民之念,不能有这样的审慎自持,淡看风云。他有些怔仲地听着沈渊在自己怀中胡扯八道,评论危须星象与中原天象的种种不同,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日酒楼上的箫音,自天涯而入心间,历百年而凝深情。臂中苍白清瘦的一抹俊秀容颜,宛如清泉月华,尽被自己掬在了臂间。白日间那些繁华富丽,烈焰腾空般的红尘盛景,俱被这晶莹流光洗得尽了。他揽住沈渊,将那瘦得不堪一握的身躯深深地笼入怀中,缓缓道:“轻澜……”
沈渊被他的气息笼住,依旧有些羞赧无措,低声应道:“什么?”步回辰摩梭着他,喃喃道:“你现在肯活下去了么……为了我?”
沈渊沉默一刻,伸臂回拥住他,低声道:“你让你那位弄暄捣鬼的伯父带着尼坚摩嘉的心脏回天仁山去了,你当我不知道么?”他闭上眼睛,低声道:“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当初我负了阿籍,实不想再负……另一个人。可是你……你们,为什么要这般不顾一切地……待我好?”步回辰亲亲他的嘴唇,低声道:“说你聪明,这个时候怎么比谁都傻?若是两心相悦,便是隔山隔水,生死永诀,也不能叫作相负——郑骥一世,都不曾觉得你负过他。”
沈渊听他说到“生死永诀”四字,身体轻轻一抖。步回辰知他受创极深,非一时一刻可以淡忘。便岔开话题,又与他谈论起了那日协同破敌的武功,步回辰剑势搏采众家,沈渊破解“使车步”颖悟精当,两人相互印证,越论越是兴至盎然,只觉二人心照之间,天下武功无不可破。沈渊本是强记窟顶星图,其中有许多不敢确定之处,如今得步回辰博学多识之助,深研武功心法之彻,将一处解透,不少疑难便迎刃而解。说得兴起,果然将方才伤情扔到了九霄云外,得意万分地吹嘘道:“危须人的见识胶鼓瑟,那比得上我中原各路武功心法变幻万千?不说别的,我若深习爹爹的青岚心法,定能发扬光大,将来成一代宗师之时,步教主可要拜入门墙?”步回辰咦着他道:“我倒没见过睡到午时才起床的大宗师。”沈渊气道:“飞花摘叶可以伤人;我这等身份的大宗师,睡息吐呐,一般的练功!”
两人夜谈不休,不知不觉夜漏五更,东方晨星已出。沈渊终于支撑不住,亦是呵欠连天。步回辰笑道:“大宗师可要安睡?”沈渊眼皮打架,呓道:“今……今儿不是要去武都郡么?”步回辰笑道:“放心吧,我自当为公子备好车驾。本座可不敢将一代宗师扔在荒郊野地里。”沈渊一笑,脑袋歪在枕上,安心梦周公去也。
步回辰怜他好睡,便嘱咐他身边的亲兵侍候沈公子,随后军行动。自己率部先行,到都门泽中与宁王相会,同入武都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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