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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万倾松涛’。诸位捉摸着,可有异处么?”众将面面相觑,俱各摇头,全猜不出这一回剑舞何意。胡乱揣测一通,均觉太过无稽。有人甚或说起了南宫蝶半月前产下宁王长子,竟未能母凭子贵之事,步回辰看一眼僵直坐在马背之上,紧绷如弦的南宫炽,淡淡道:“无论那孩子如何,均与我步天教无干。”众将明白这才是快刀斩乱麻的处置,俱各点头,纵马疾驰回营。

宁王设宴相待甚晚,待到步天众将归至营中,已是夜半时分。步回辰安排好军务,下令明晨辰时拔营入武威郡。众将临命散去,回帐准备不提。步回辰率亲兵回帐,打发走众人,却将南宫炽留了下来,道:“阿炽,你若受不了在此地,便先回天仁山去。与长源叔父说说话儿,静修武学,也能散散心事。”

南宫炽深深地瞧着他,问道:“教主,你是怕我误你的事么?”步回辰听他误解,平静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瞧着南宫蝶一步错,步步错,心中不忍,那也是你作兄长的手足情深。”南宫炽心头一热,低头不语,步回辰淡淡道:“但是你若瞧不过眼我的处置,留在这里,徒惹痛心。”南宫炽胸口起伏,终于低声道:“是,辰哥,我听你的。”步回辰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我许过你的话,你不必担心。”南宫炽单膝跪地,拜道:“辰哥,你自己保重,我明天一早……就走。”

他低下头去,忽然瞧见箱边小几之上,乱丢着几卷书册,内帐幕前地上,又散落了一张麻纸。他深知步回辰性子严整,最厌紊乱,谁敢这样糟蹋他的东西?忽地明白过来,偷眼瞧时,见步回辰脸上虽无笑容,但瞧着地上那张乱扔的字纸,神色已经柔和许多,温声对自己道:“好了,去吧。”南宫炽低下头去,顿了一顿,终于站起身来,离帐而去。

步回辰见他离开,站起身来,自挑帘入帐。刚刚入帐,便忍不住脸上笑容——内帐之中,一灯如豆,书案前一团狐裘,散在地间毡上,微微起伏不已——沈渊蜷在案边,伏在一大堆乱画乱写的散乱纸张之间,睡得正香。

步回辰无声地笑个不住,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收了几张乱扔的麻纸来瞧。见那纸上点点斑斑,似天官书图解,又与三垣二十八宿之分,大不相同。看了一刻,也不多管,便放在一旁。轻手轻脚地拉起狐裘,将那个鼻息细细的家伙裹住,小心地抱了起来。

沈渊身体一动,睁开眼睛,睡眼迷茫地瞧一眼步回辰,忽然道:“啊,我忘了吹蜡烛。”步回辰笑道:“是,难怪烧了鼻子呢。”沈渊伸手摸摸鼻子,方醒悟过来上了当,气道:“胡说,我又不是木头。”步回辰看他脸上被抹了黑迹,笑不可仰,道:“嗯,我也没见过花脸猫一样的木头。”将他放在榻上,唤亲兵送水进来,侍候巾帕。

沈渊打量他一刻,忽然作个鬼脸,装着捋胡子的样子,学着钟长源的口气,道:“我观官人脸上,有抑郁不平,愁闷葳蕤之气,可是胸中有事,无处抒解?老朽为官人起课解忧,如何?”步回辰盯他一眼,把亲兵打发出去,亲自绞了帕子过来拧他鼻子,道:“你精得没边儿了,我有什么事?”沈渊被他拧得乱叫,打开他手,捂着鼻子念道:“占云: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老朽卜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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