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1 / 2)
它那双墨青素缎面的鞋儿,又是半晌方才套好,再慢慢起身朝正间的圆台挪步过去。
与鲧仍是不解,他本就不太善于琢磨他人心思,只得问它:“瑞草,你是怎么回事?刚那会儿还开心着呢,这会儿这是怎么了?慢吞吞的,像是不太情愿去用膳似的。”这芝转头回来白他一眼:“不是你叫我今日只能轻声细语、缓行慢走的吗?”与鲧因是对这小芝之前的这些动作言语都还没弄明白,这会儿倒是还未起身,仍坐于榻边,望着已站起身来的小芝背影,严厉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这使的是什么性子!”
与鲧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这小芝无端就耍了性子上来,这会儿定是还要拧在那儿,不给自己好脸子看的。哪知下一刻这芝就扭转身子回来,倏地扑了进他怀里,赖了起来:“与鲧,我求求你,你再让我玩儿几天吧,今晚上别把我炖了。哇,我不要啊。就再等几日吧。”说着,还哭号上了。与鲧刚才被一株芝扑入怀中,自觉相当受用,可尔后又听这芝呜咽着什么先别炖它、什么再让它玩几日的,就不甚明白,问它:“我几时说今晚上要炖你了?”刚还要继续号哭的小芝这下抬了头,讲:“你不炖我,你买酒上来叫我吃做什么?”
与鲧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是因为那盅酒,就跟它讲:“酒在人间平日里也是叫人吃来消遣怡情的,又不是只是吃来了断此生的。”这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不是今儿晚上就来炖自己,倒也放心了些,只是还有些抽噎,就一边抽噎着一边跟着与鲧起身朝圆台边走去。
两人共用这晚膳,与鲧也是吃了些,倒觉得这盈袖庄果真是京都第一家,一间客栈的酒菜都已堪比外头酒楼馆子里的了,而那芝的嘴巴还未养刁钻起来,这会儿只觉得但凡是人类做出的食物都是味美得紧。有得吃的它都觉着好吃。
用完了膳,这小芝因饮了几口水酒觉得头晕,就眯着眼坐在桌旁,心里头还在盘算着日后这酒的用量,照自己对酒这样东西的耐受来看,该是半盅就能叫自己醉死过去,等到被炖那日终是临头了时,得二话不说,先灌半盅下去,卧倒了任他处置。与鲧见它脑袋晕沉地、脸儿微红地、目光凝滞地坐在那里,晓得它没用,才几口酒而已,就这般醉,且这酒还不是什么烈酒,于是将它打横抱起,置于里间榻上,就叫它睡去了。
小芝本是坐于圆台前自顾地晕醉着,且心里头迷迷糊糊地盘算着些它自个儿的心思,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跟着又落了下来。有人帮自己除了鞋,还盖上缎面儿的布衾,说是“睡吧。”它便也没多想,就翻身睡去了。
与鲧见这芝迷糊着翻身睡去后,便唤了人来将正间里头未用尽的酒菜全撤了下去。而他独自一人坐在台子边上翻书来看。这城甚是热闹,初更已过,想那外头满条街上林立的楼馆该是还在做着生意,不见停歇,灯红酒绿,纷纷攘攘,与鲧想着不如明儿晚上带这芝出门去见识一下街市上迷人的夜间光景,只是美则美矣,别把它的心也给带野了就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