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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上蹿下跳的了,我又不是一只猴子。”与鲧板正了脸孔道:“总之,别闹腾。”这小芝说:“好啦,晓得了,不会闹腾,你就放心去吧。”

与鲧转身走了,这小芝想着:唉,他这抓着了我一株丹芝就这般稀罕,生怕我栽了、不使得了或是如何了的,如此这般地在意我的疗效,他这是要去救谁呢?

想着这些,它胸中还有些郁郁,便甩了甩头,不再去想了。继而坐去了榻上,将早上于潜邑买的那几样玩艺拿来一样样地玩。

与鲧带着那瓶灵芝泪水返至鹤翁那处,见鹤翁正站在家门口送几只猢狲出门,想是那几个在下午时分又来给鹤翁送了一趟果子。未走近就已听见鹤翁讲着:“唉,不用送这许多来,早上送的还没吃完呢。”猢狲散得都不见影了,与鲧走了过去,讲:“鹤翁,你这脚还没好利索,怎么总是下地走路,快些回榻上躺着。”鹤翁见是他来了,忙跟他讲:“哎,你早上送于我的那盆水啊,真是好东西,我浸了半个时辰,就觉得那处伤处都能好了有大半了。下地走是还有些疼,可是比起昨日、前日是好了数倍。还有吗?请你那灵芝朋友再泡一些来于我浴足啊。改日我当面向他道谢。”与鲧说:“我这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如何,再顺便取那木桶的,明日早上再送一桶过来给你用。走吧,我们先进去讲话。”

与鲧与鹤翁二人走入茅庐内,鹤翁就又挨着榻躺上去了,而与鲧就坐在榻边,由袖中取出一只小玉瓶给鹤翁。还未及解说,鹤翁就拔了塞子,嗅了一口气,道:“芝味这么浓,水这么清,不是灵芝的泪便是汗。”与鲧道:“嗯?没见它出过汗,这是泪水。”鹤翁道:“嗯,这是给我服下的么?”与鲧道:“嗯,怕你只是浸足,届时好不利索,故而‘索’了些泪来。”鹤翁道:“你真是有我心。”与鲧道:“哪儿的话。我先回去了。对了,由明日开始我就只是这么移这桶来回了,我也不亲自来取了。”

说着,就已在往门边走去,这回鹤翁又是只得朝着他的背影说着话:“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回回来我这儿都呆不够一刻钟就忙不迭地要走。倒是什么好东西在你家等着你呢?”与鲧也从未跟鹤翁提及,也因此鹤翁就不晓得与鲧现如今是日日不着家、夜夜不归府,而是正陪着给他这些浴足水、眼泪水的那株小芝在漫天下地乱转悠。

与鲧回到盈袖庄天字一号房,见那芝正盘着腿坐于榻上,拿着斗叶在玩。确切说来,是在看,而不是在玩,因那是博纸牌戏的一种游戏,只是这么看着也不会懂得如何玩。与鲧望着这芝低头望牌思忖的模样,就在想它当初是为什么想要将这副其实看着很无趣的纸牌给买下来,想是这芝当时在街上头时,看这纸牌上皆绘以人形,觉得那些人形个个威武雄壮,它作为一个雄性,也心生向往,也想变得威武雄壮起来,于是才将这副纸牌买了下来?与鲧想到了这一层,心里头觉得好笑得紧,可又不敢表露出来,若真如此,他其实是想说哪怕这株芝再修上千年,怕也是难改文弱,竟还买这些人形图下来作参照,还心生景仰的样子,实在好笑。不过可不能讲于它听,怕它又恼。

小芝见与鲧回来了,忙叫他坐过来这榻边上。跟着,它将榻上的那些长条形的纸牌一拢,拿着那一叠就挨到与鲧身边坐下,一一地问着,与鲧就跟它一一解释:这千万贯的是项羽,这九十五万贯的是张良,这九十贯的是范增等等。他解释完了后,这芝还要一一问他项羽是谁、张良是谁、范增又是谁这些个问题。再待与鲧把这些个都讲一遍过后,已是晚膳时分,两人都没有什么饿的感觉,他们的肚皮到底和凡人的不同,可他们既在这人世间,就还是宜循例照着世间人的惯常来用一日三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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