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青(1 / 1)
夜半时分,季宅深处的红屋仍烛火通明,且不时传出充满痛苦的嘶喊。
终于结束了,真可惜,竟然挺过去了。
白霖玉空洞的眼睛盯着屋顶,眼角滑过一滴泪,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擦了。他想反正也没有更多的眼泪可以流了,太痛苦了,眼泪早就流干了。
他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被关进这间屋子,被拷在这张床上,被当成没有尊严的物件随意摆弄。他只知道这次季晟生了很大的气,折腾自己折腾的格外厉害…
季晟脱下手套,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发上的汗。
刺青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更何况对方不配合。他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新作——白霖玉胸前那朵生动的桃花刺青,接着又俯下身捏住白霖玉的下巴,凑到对方耳边轻哼一声,说道:“真指望他能救你出去,这么傻,倒不像你的风格了。”
白霖玉听到季晟的话,不由一颤,他睁大充满惊恐的眼睛看向季晟,只发出一声呜咽,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季晟打断了。季晟勾唇一笑,甩开掐着白霖玉下巴的手:“到现在了你还想替那个狗东西求情?老吴,把人带进来。”
红屋的门被打开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拖了进来。季晟按着白霖玉的后颈,强迫他去看地上那团已经分辨不出是人还是畜生的东西,冷笑一声:“季双都变成这幅样子了,你还喜欢他吗?”
白霖玉忍着呕吐感,使出浑身力气来对抗季晟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力,而后死死的盯着季晟的眼睛,他懒得辩解季晟所说的“喜欢季双”这件事,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太冷漠无情,对着自己的弟弟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结局又会怎么呢。他不懂季晟是怎么做到一边笑着一边杀人的“我恨你…季晟,我恨你…”
“啧,看看这个窝囊废,才打几下就成这幅样子了。你跟他走,是他保护你还是你保护他啊?”季晟一边说一边抚上白霖玉的脸,用拇指轻轻蹭掉白霖玉嘴唇上的血迹。
这血迹是他刚刚强吻白霖玉时咬的,只有咬到白霖玉柔软的嘴唇,舔到白霖玉热热的血液,才能感觉到白霖玉是活生生的存在于他面前的。他想把白霖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把白霖玉吃掉,想让白霖玉永远的属于自己。
可是他知道,白霖玉可能不是很喜欢他,白霖玉可能也不爱他,白霖玉甚至可能恨他。
季晟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又迅速用笑意掩藏,这让白霖玉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季晟开玩笑似的说“白小少爷不高兴了呢,那就一个人在红屋思过吧。老吴,除了三餐派人来给白小少爷送,其他时间不许有人靠近红屋。”
“是是,大少爷。”老吴赶紧应下,生怕又惹到季晟。
季晟整整袖口,低头又看了一眼狼狈至极的白霖玉,便走出了红屋。待所有人都离开屋子,老吴站在门外看了一眼软榻上的白霖玉,此时的白小少爷再无生机,他想起七年前初见白小少爷时那副生动活泼的模样,只得感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缓缓关上门,又挂上了锁,一步步离开了那间充满是非的红屋。
听着老吴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白霖玉无力的闭上眼睛,胸口处的刺青还在红肿着。他微微拢起上衣,避免衣服摩擦带来更多的折磨,但其实这点痛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心理上的痛早远超于生理的痛。
季晟是个恶魔…他早该知道的。是他低估了季晟对他的占有欲,低估了他与季晟之间这畸形的感情。
上次从红屋关完禁闭出来后,季家二公子季双偷偷找到他,说可以帮自己逃出季家,他看着季霜那张带着少许稚嫩的脸,和七年前的季晟有着三四分的相似,让他感到恍惚。
但他不相信季霜,应该说他不相信季家的所有人。他拒绝了季霜的邀请,冷冷地说:“这种话二少以后还是不要提了,毕竟,现在整个季家,是你哥掌权。跟着谁才能有活路我还是清楚的。”
可没过几日,季霜又来找白霖玉,这次还带来了一个玉镯。
“霖玉,你看这——”季霜话还没说完,白霖玉就已抢走他手上的玉镯。这只玉镯白霖玉再熟悉不过了,是他母亲的,他凑近闻了闻,上面隐隐带着属于母亲身上的药草香。气味一下子牵出曾经的回忆,让他感到幸福和心安,但下一瞬他就从记忆中抽离出来,随后蹙起眉头,抬头看向季霜。
白霖玉攥紧玉镯冰冷地问道:“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季双被白霖玉的眼神吓到,紧张地说:“是,是我的密探,寻到了你母亲的下落。”
白霖玉警觉起来“你为何要寻找我母亲的下落?又为何在寻到下落后得到了我母亲的贴身物件,你对她做了什么?”
季双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做,霖玉你别着急,慢慢听我说。”
白霖玉抱臂看着季双,季双叹了口气,说道:“霖玉,我上次和你提逃出季家的计划时,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你觉得这个家没有人能和我哥抗衡。是,你说得对,我哥现在已经做到了只手遮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你知道吗,你父亲的死,你母亲的失踪都是我哥造成的。”
“你什么意思?”白霖玉浑身一冷。
季双继续说道:“七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密探是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发现你母亲的,她身体极差,几乎整日卧床,被一个叫翠香的侍女照顾着。”
“翠香?”白霖玉记得季晟屋里也曾有一个侍女叫翠香,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便不见了。
“对,就是大哥屋里那个翠香,你母亲正是被我大哥给囚禁起来了”季双愤愤地说道。
过大的信息量让白霖玉的思绪乱成一团,他看着季双那张脸,逼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在季家他吃过不少苦头,早已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傻小子了。
白霖玉反问道:“既然我母亲被你大哥软禁,你又如何得到这玉镯的,你大哥的软禁手段未免也太一般了。”
季双似乎早就料到白霖玉会这样问,答道:“你母亲现在体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而且大哥一直对你母亲那边称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母亲早就绝望了,大哥也就不再派这么多人手监视,只留翠香一人在那里照顾你母亲。这只玉镯便是我那密探趁翠香为你母亲煮药时,悄悄潜入你母亲的房间,告诉你母亲你还活着的消息,你母亲亲自给的,为的就是让你看清我大哥的所作所为。”
听完季双的话,白霖玉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想怪不得自己偷偷找的密探从未寻到母亲的下落,现在想想若是季晟想关一个人,那这世上连一只蚊子都别想接触到这个人。
季晟为什么要关自己的母亲,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季晟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一直任季家宰割,但是他不能让母亲也任季家宰割。
季双看着白霖玉面色十分难看,又赶紧说:“霖玉,我知道你喜欢大哥,但是大哥这样对你,对你母亲,你还——”
白霖玉冷冷撇了一眼季双,打断他的话:“谁说我喜欢他?”但随后白霖玉又冷静下来说:“多谢二少带来我母亲的玉镯,但我不明白二少做这一切,意欲何为?”
季双听到这话,急切地握上白霖玉的手:“霖玉,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和我一起离开季家吧。我绝不会像我哥这样束缚你的自由,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白霖玉觉得讽刺,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老天爷是觉得他的生活太平淡了吗,天天派人来给自己添堵,还都是些惯会恶心人的蠢人。他暂且未知这个季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目前来看,这个蠢人对他来说确实还有点用。
白霖玉忍着心中的恶心,假装娇羞,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季双握得更紧“霖玉,和我走吧。”
白霖玉垂下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二少说的容易,可你刚刚也说了,这个家被你大哥控制着,想逃离季家的视线谈何容易呢?”
季双信誓旦旦的说道:“霖玉,你别担心,我季家二少爷也不是白当的。这些都交给我,过些时日我安排好了,我们便一起逃出去。”
“好,那我就等着二少的好消息了。”白霖玉笑着回应。
季双走后,白霖玉盯着他的背影,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他握着母亲的那枚玉镯,拇指细细抚摸着玉镯上的每一道花纹,他想:
季晟一直把他关在季家当金丝雀,现在来了个季双,竟想还他自由。如此诡异,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们?
他对季晟虽恨之入骨,但他倒还没完全被恨意冲昏头脑,季双,一个在季家没什么发言权的私生二少爷,他所说的话自己并不全信。
但现在背后的阴谋是什么自己已无心过问,现如今有了母亲的下落,季家的恩恩怨怨都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自己只想找到母亲,逃离季家的束缚,他太渴望自由了,而现在来看,能走的通的路只有季双这一条。
胸口的刺痛让白霖玉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刚刚那一团血淋淋的东西,不仅生理上让他恶心,心理上更是让他难受。
这一次,这条路,又断了。老天爷又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那团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好像昭示着自己的结局。
白霖玉又一次被绝望裹挟,他侧躺在床上,身体慢慢蜷缩起来。外面风肆意的刮着,树叶沙沙作响,烛火也不停摇曳着,恍恍惚惚的映在白霖玉的脸上,屋子里却静的可怕,白霖玉渐渐撑不住,睡了过去。
而离开红屋的季晟却没有回去休息,他派人将那个不成人形的“季双”处理掉,又来到另一间偏房,去见真正的季双。
被绑在椅子上的季双被开门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是季晟,立马清醒了,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哥!你快放了我,都是白霖玉那个贱人勾引我,非要我帮他逃出季家,说什么让我和他远走高飞,我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他的,哥…”
季晟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双,白霖玉不在,他懒得给别人好脸看,冷哼一声,说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收好你的把戏,不成器的东西,真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想。”
季双挣扎起来,他不知道季晟是不是在炸他,也不清楚季晟掌握了多少信息,他只知道他哥的手段不是他能受得住的“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是一家人对吧!哥,求求你…“
季晟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一家人?谁和你一家人。一个私生子,季家能让你活着已经仁至义尽了。再说了,现在我只有白霖玉一个老婆,他和我才是一家人,你也配当我家人,算什么东西啊你。”说罢,就一脚踢在季双身上泄愤。
季双听呆愣住,季晟继续说:“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你今晚就去a国,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双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他拼命摇头求季晟收回这个决定。季晟俯下身,盯着季霜的脸威胁道:“不想出国可以,那你现在就去死。”
季晟说完,季双整个人脱力一般瘫在椅子上,季晟眼中的狠毒让他浑身打颤。他知道他哥是认真的了,他这次是真的犯了大错,都是白霖玉那个贱人害了他,他以后不会放过白霖玉的。
季晟看着季双那副贪生怕死的小人做派,气更不打一处来,真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敢招惹自己的东西了,要不是看在季双小时候还算乖巧的份上,他哪里至于找个假的去吓唬白霖玉。
他不耐烦的告诉季双:“到了a国,你就和季家彻底脱离关系了,季家不会再管你的死活,懂吗?话我只说一次,再惹事你就没有第二条选择了。”说完,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季双被季晟的话吓傻了,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堵住了嘴,套上了麻袋,再醒来就已经在去往a国的黑船上了。
自季双被送走,季晟只去看过一次白霖玉。
这天晚上季晟在外应酬,喝了一点酒,回来的时候脑子热热的,一心只想见白霖玉。他一个人走到红屋,拿出钥匙,打开红屋的门,悄悄地走进去。外面的蜡烛都是熄灭的,只有床头还点着蜡烛,微弱的烛光下他看到白霖玉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知道这是白霖玉和他产生间隙后才形成的小习惯,晚上一个人睡觉白霖玉总会点着一点烛火,以前两个人甜蜜时,同床共枕时,白霖玉从来没有点过,也从来不怕黑。他想,是自己做错事了,让自己的心肝宁愿点蜡烛也不要他陪着睡。
可有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季晟坐在床边,看到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便想摸一摸白霖玉的脸,但立刻又意识到这可能会影响老婆睡觉。他犹豫了一会,一个人默默说道:“霖玉,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了。季双有什么好啊,他在骗你,先骗你的心,然后再骗你的财,最后骗走你的身。哼,所以我得把你抓牢,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季晟沉默了一会,又缓缓开口:“霖玉,我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教教我,我好想你”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季晟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了一下白霖玉的脸,又悄悄亲了一下,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
听到季晟远去的声音,白霖玉留下一行泪。
以前,多动听的词,怎么回到以前,有没有人可以教教他呢。
半个月后,季晟收到了季双在黑船上惹事被人打残扔到海里的消息,冷笑道:“不成器的东西,倒是省了我出手。”老吴在一旁看着季晟的反应,觉得这个消息应该是让少爷心情好了一些,便试探地问道:“大少爷,白小少爷的禁闭关了已有半个月,是不是可以…“
季晟看向窗外,连续下了五六日的雨终于停了,明媚的光打在窗边的伴读桌上,他仿佛看到白霖玉坐在那片光中,小腿一晃一晃的,边看书边小口地吃着杏仁酥,季晟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充满占有欲,他定了定神,白霖玉便不见了。他开口道:“老吴,今天红屋的饭我亲自送。“
听到这话,老吴应声道“是,少爷”,随后快步吩咐厨房准备两人份的午饭。季晟继续处理了一些公务,到了饭点,便大步向红屋走去。
而此时被关在红屋只能看书打发时间的白霖玉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季晟打开门,看到的白霖玉和刚刚书房里的幻想重合在一起,可是红屋只有高高的通气用的窗子,没有可以偷窥屋内屋外的窗子,也不会有阳光洒在白霖玉的身上,只能不停的点着烛火,才能让这间屋子看起来没有这么恐怖。
白霖玉本来只是随意打开一本书来消磨这难耐的禁闭时光,当他看到门打开的那一刻便变得异常紧张,他警惕的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季晟,就像在看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一样。季晟看清白霖玉的表情后,感到一阵无力,他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所有的事情好像自己越控制反而越失控。
这种无力感与挫败感让他难过,他慢慢靠近白霖玉,柔声说道:“自己把衣服脱掉,给我看看上次的刺青恢复的怎么样了。”
白霖玉抗拒的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半个月前的噩梦又浮现在脑海,他颤抖着声音说“你做梦!”
抗拒让季晟失控,他粗暴的拉过白霖玉的胳膊,将对方拖到床上,困在自己的身体下面。白霖玉的双腿被迫分开,季晟的一条腿压在他的大腿上,让他无法反抗。季晟将白霖玉的两只胳膊拉过头顶,用一只手握住他的双腕,另一只手掐住白霖玉的脖子。白霖玉不停地在季晟身下挣扎,向上昂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换来季晟的越握越紧。
“自己不脱的话,那就由我来帮你。”季晟用牙齿咬住白霖玉上衣的带子,头微微一偏,丝绸打成的结轻而易举的被解开,垂坠的材质使得衣服顺着白霖玉的肩头滑落在床上,露出大片的肌肤,因窒息感而上下起伏的胸膛带动着那束桃花也如在风中摇曳。
“啧,好看”季晟忍不住亲吻了一下那朵桃花,而这一吻仿佛烫在白霖玉身上,令白霖玉颤抖不止。
季晟与白霖玉对视上,白霖玉死死地看着他:“不要了,放开我!”
这眼神让季晟呼吸一窒,像掉进冰窟一般冷,他又想起曾经白霖玉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动情的,爱慕的,不管在床上还是在平日。眼前的这个人一直都像一股春风,温暖又清爽,可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比寒冬还让人觉得刺骨。
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地看着我,不要…
季晟在心里无力的呐喊着,他好想要之前的那个白霖玉。
对白霖玉的爱意他不知如何表达,对方一直在逃避自己,他们之间似乎失去了用语言交流的能力,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只有真真切切地抱着白霖玉,吻着白霖玉,占有白霖玉,才能感觉到踏实。就算白霖玉骂他,打他,咬他,他也觉得白霖玉是爱他的。
季晟不顾白霖玉地挣扎,低下头啃咬白霖玉的锁骨,用牙齿细细的磨着,他感受到怀中人的一阵颤抖,又顺着锁骨继续往下亲,在碰到白霖玉微微凸起的乳头时,便伸出舌头勾勒形状。富有技巧的舔舐让白霖玉无法抗拒的起了生理反应,他咬紧牙关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季晟看着满面潮红的白霖玉,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
皮肤被温热的舌头舔过,乳尖被牙齿细细密密地磨着,白霖玉的兴奋点被季晟不断地刺激着,但是心里却升不起任何情欲。白霖玉自知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的,做任何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他空洞地看着房梁,无声的承受着季晟给予的快感。
蜡烛燃尽了几根,屋子变得更加暗了。季晟不知天昏地暗地发泄着,白霖玉筋疲力尽的瘫在床上。
白霖玉无力地说:“季晟,你放我走吧。我好累”
季晟像是被这几个字给刺到了一般,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接着说:“这才几次,你就受不住了,明天我让老吴喊个大夫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白霖玉不满意季晟的反应,但是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反应是什么。是季晟狠狠生气,然后把红屋的门关的更死,自己彻底断绝希望,从此什么都不考虑,只当一个金丝雀,还是季晟笑着说,好啊,明天天亮就让老吴送你走,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白霖玉。
白霖玉知道季晟在逃避,可能他自己也想逃避这个问题。
于是他又说:“季晟,你折磨我一个人就好,放过我母亲可以吗,求求你了。”
这次季晟不说话了,俏皮话也没有说。
气氛好像凝固起来了,但很快季晟就打破它了。他又拉着白霖玉做起来,但这次季晟似乎没那么凶狠了。
但这依旧不是一场愉快的交合,在某一次季晟像过去那样调笑白霖玉情到浓时淫荡的模样后,白霖玉就一直克制着自己,尽力不发出声音。这次也一样,季晟情到深处想去吻白霖玉时才发现白霖玉满嘴的血。他掰开白霖玉的牙齿:“张嘴,别咬了。”
白霖玉松开嘴唇,却一口咬上季晟的手指。这一口白霖玉下了狠劲,季晟无法,只能身下更加用力,两人最后又都失去了理智。
白霖玉昏迷前,似乎听到季晟说:“霖玉,你母亲的事是迫不得已,有人想害她…。”白霖玉想努力听清后面说了什么,可季晟的声音像从天堂传来的一般遥远,脑子里只感觉闪过一阵白光,甚至他都不确定,这句话是真的季晟说的,还是梦里的季晟说的。
思绪越来越混乱,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嘈杂,有母亲的呼唤声,有小时候卖豆腐摊的叫卖声,有和季晟一起背书声,混乱极了,同时身体也仿佛被无数蚂蚁侵蚀,白霖玉感觉难受,却做不了什么,慢慢的侵蚀感没了,身体感觉轻飘飘的,意识逐渐不再清醒,所有感官的感受都归于零。
红屋越来越黑,蜡烛已经烧尽了许多根,身边人逐似乎安静下来了,季晟试探地搂住白霖玉的腰,发现白霖玉竟没有任何反抗,只当白霖玉太累了,大发善心地决定不再继续下去。为白霖玉稍微擦拭以下身体后躺在一旁,得寸进尺地将整个人搂进怀里,看白霖玉依旧没有反抗,便规划着下次还要把白霖玉精力耗尽,好抱着香香老婆睡。这样想着,季晟便也安然睡去。
直到第二天,季晟才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十分冰冷。
白霖玉死了,死在了红屋的床上,死在了季晟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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