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1 / 2)
可母亲却哭了,说她一定要向我解释清楚才行,说她怕我打她,怕我杀了她,虽然母亲绝口未提我是个疯子的事实真相,但我知道,我在母亲心中的样子,那的确就是个疯子而已。
但我说不过母亲,所以我们来到了中西结合医院,母亲下车慌乱中在偌大的医院里焦急的到处跑,是在找医生,最后医生向我解释,我父亲就是心肌梗塞,他们非常仔细的查看过,并说这是要开死亡证明的,这种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半点的马虎。
而我只是无神的听着?其实我并没有在听着医生向我的解释,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但此刻我才深刻的意识到,我那句质问母亲的话,那是让母亲感到了多么的绝望,多么得痛苦与窒息,至此母亲在货车上才向我哭诉着解释说,即便我不相信她,但也要相信医生的话,而我只是像一个这天下中最大的蠢货一样,不住在失神中点着头,嗯嗯的而已。
虽然如此,可母亲依旧无法停止她的眼泪,她就是流着眼泪到了卖棺材的地方。
而此刻母亲却很头疼,或许母亲之前和我是一样的,只是在意了父亲他的高大魁梧,在意了父亲的肌肉发达,可从未曾想过,原来适合父亲身高的棺材,竟然会是这么的难找。
不过还好,棺材铺里有一口特殊的棺材,只是有些贵,但母亲还是买下了。
可我不知道自己目前到底该做些什么,所以在下意识中努力切断自己所有的思维,我害怕去想任何事情,更是害怕看到哪怕任何一个人。
可是老天爷可不会就此眷恋着我,我的身边到处都是人,因为父亲的棺材买回家,接着就是入殓,也就是把父亲装进棺材里。
而母亲也是哭着对父亲做了最后的检查与换衣服,说父亲走的很干净,连小便都没有一点点,而我穿着白衣服,听着身边的人在不住的哭泣,听着母亲,甜甜和珍珍的哭泣,我们围着目前已经躺在棺材里的父亲,这是最后再见到父亲了,我内心深处是明白的。
最后,他们将父亲的棺材盖子盖上,至此父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他独自一人躺在了永远漆黑一片的棺材里,再也不会出来打骂我了。
可是我的心情却很不好,更是此刻我没有流泪,我知道别人看到现在的我,那会说我是个不孝顺的孩子,但我此刻的脑海里真的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思维的机器一样,而机器是不会流泪的。
我这个冷血的机器现在就站在父亲的棺材边上,听着别人小声说我不孝顺,这是最后一眼见我父亲了,我竟然都没有流泪,反正他们说我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可我脑海里真的就只是空白一片而已,最终我真的就像一个冷血的机器,在别人指指点点的小声中,这就迎接了黑夜的到来。
曾经那么挚爱着黑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是如此讨厌黑夜,很是害怕此刻这黑夜的弥漫,难道是昨夜那冰冷至极的秋风,这让我产生心理阴影了?
可没有人会给我时间去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答案,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竟然是晚上告别仪式的主角?
我麻木不仁的在听到别人指挥我的时候,我就按照他的指挥去做,比如象征性的擦拭父亲的老相,说是给父亲洗脸。
老相中的父亲好年轻好年轻,二十多岁吧?因为母亲手里只有父亲这一张照片?反正母亲的确是这么说的,而我也知道,父亲从来就没有拍过照,只是这张二十多岁的父亲照片,我此生也是第一次见到,照片里的父亲很是帅气!
但我又去请教姑姑,我小声告诉我姑姑说,这种仪式是需要我哭的,但我哭不出来该怎么办?姑姑也小声告诉我,说让我用头上的白布把脸遮住就行了,而我的确是如此照做了。
最终仪式算是结束,可很多村里来看仪式的人,也都在小声中议论着我,我没有去仔细听,但是我知道,他们是议论我没有流泪的事。
而母亲也叫了电影院的人来放电影,就在我们家门口附近放映,村子里很多大人还有孩子们都来看电影,而我只是一个人孤独的躲在,这口黑到可怕却装着父亲棺材的边上,不住的抽着香烟而已,香烟也是母亲买来给村子里帮忙的那些人的,而我自己却拿了很多装在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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