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2 / 2)
“是,我还真没注意。那他能吃啥呀?糖?”
“糖能吃。”
“枣?”
“能吃。”
“还有啥能吃的?柿子?”
“能吃。”
当我们再次去库房时,妈妈将上述几样吃的和我们在超市买的现做现卖的蛋糕包好,想给老人送去。
妈妈到了老人的门口时,发现了老人的门上又上了一把锁是在门外!
妈妈问他:“是你锁的吗?”
他说不是,是他的儿子锁的。
门里的一把锁是他自己锁的,门外的锁是他的儿子锁的,钥匙在他的儿子手里,如此,老人的房子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监狱了!
妈妈把一包吃的及我和她凑的四十元钱从窗户递了进去。老人不要,妈妈松开了手,使它们落进了屋内的地下。
“你自己多保重身体啊!”妈妈向他挥着手,并把微笑做得近乎完美,那也是妈妈想让他从那个小窗户中所能看到的人间尚存的温暖和爱,有爱才有希望。
“妈,他把东西又拿了出来了!”我看见老人的窗户处伸出了一只胳膊,上面挂着我们给他的吃的和钱。
妈妈向他说:“拿去吃吧!这钱,你想买啥就买点啥吃。”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衰弱,一声比一声凄凉。
妈妈向我说:“咱别管他,他就要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装好了车,老人的胳膊还在那举着,他的手勒出了白印“我不要”的声音没有断过。
老人说,他不要别人的东西和钱。他有过钱,他的钱有一铁盒子,被他的儿子骗去了,不给他了。
妈妈坳不过他,拿回了它们。妈妈说:“穷人的骨气!一辈子也是个要强的人哪!”
“妈,咱们报警吧!让警察管管那个不孝之子!”
“不能管这事,警察来了,那老头的命运会更不好。”
“咱不能看着不管!”
“老头的儿子会恨,谁管了,他恨谁。他对别人不敢,他敢把气撒在他爸的身上,老头就更完了。别人家的事,咱不能管!”
那个儿子也有儿子,他咋不想想他老了的时候,他的儿子对他会咋样呢?
老人的儿子有着一副尖细的娘娘腔,每每用于与他的父亲的交流上,拔得尤为尖,尤为高。
这不,他来了。
他的一只手拎着一个带嘴的铝壶,一手插进裤兜里,踱着方步,从他自己的家向老人的屋子走来,离着十来米远,就哇啦哇啦地嚷上了,听那语气,像是在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赶快来接我!”行至近前,他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外的一把锁,退后两步,做了个“稍息”脖子用力向后抻了抻,使他的声音传得更远些,向他的父亲实行每日例行的“喊话”政策。无论他喊什么,他老爸守着固若金汤的“城堡”就是不出来。他被老头的沉默激怒了,操起一根木头方子(这个院子里是不缺这个的,随处即是),狠命地从窗户中捅了进去,上下左右乱捣一气,就如捣蒜,恨不得要捣出泥来,那管致命不致命啊!也许他玩的就是心跳,要的就是致命吧!被逼无奈,老人的方子也捅了出来,两根方子交叉与窗户口,一时竟分不出胜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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