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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却是我家的常相公,如此风光的年纪,给司徒老爷钻得空子,落不得好下场。”
倒是这话,激得常仕林险些拆下房梁,急得双腿跳起来。
刚遇着管事的将常止带进来,二人一等婢女婆子见着我甚是惊讶,隐隐知道菡萏给人掉了包。那常止气不过,急得一口吐出老血来,浓得化不开,气味困住房里腥着不散了。
管事骇得瞠目结舌,赶紧唤来了几位夯汉,又慌忙让婆子请了大夫,一等人抬过了常止,移去了正院。
几经曲折,药也替常止开过几幅,珍稀名贵的东西倒也一直用着,但这病情终是不见好转。他哪里知道,此前积了两次怨恨,最后又亲自见得到手的天仙儿媳也给司徒长算计了去,不免气急攻心,心火烧得旺盛,前几日又压了不快,这会子通通一并爆发,心肝脾肺自然是受不得打击,方才病了。
况且那些庸医看着,我在他房间里又熏着了周瞎子给的烟草,隐隐幽幽,日复一日积了伤骨子的痛。三两下便扰得常止卧立不住,昏沉沉又晕死过去。宫中请来的老太医总拿不出法子,吓得常仕林忧心至极。
这日,方等众人去了,我隐将常仕林引到角落私语。
“常相公,现下却是乱了府中的精魂。常老太爷虽是个板眼守旧之人,对你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如今天道轮回,我家司徒老爷顾不得情面,只一心要那菡萏姑娘,全怪自家老爷生得多情些。想来,常老太爷对相公呵护备至,现下遭了劫,心中莫不担忧你,怕是也是听不得我家老爷用那些风月楼风月事胡诌相公的。当务之急,却是要让我家老爷永远对这等事情闭嘴的,缓得老爷的病才是好法子。”
常仕林皱眉思量半刻,当下敲了手,只得同意。又立即同我交换了法子,我只道。
“既然娶了司徒家的小姐,常相公自然是要尊得北朝伦常,好好谢礼一番。不仅得还礼去司徒府,而且要还得风风光光。”
当下常止领了意,写了封条子,整治一番,发命下去,让人备了八箱八柜的金银首饰,绢帛丝绸各八担,如意翡翠玛瑙珍珠玉石全全装八盒满当儿,佛珠佛经佛像抬了足足八挑子,又另备牲畜流水宴席,请了八方宾客,声势浩大,一路吹打撒福,宴席从常府摆到司徒府门前,足足吃得两三日。
这一弄,弄得司徒府声名大噪,人人皆道司徒府上养出了个金凤凰,嫁过了常尚书府里,皆受得常止及其夫人刮目,且礼义廉耻,无一不精。又说这司徒府家的五小姐邪病渐好,人甚是聪慧,得常二公子宠幸,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久便可绵延子嗣矣。
这话传到司徒长耳朵里自然是不中听的,私里同四太太商议,竟不想那个常家百般好地对待他这傻女儿,也不见得来追究菡萏一事,倒是因祸得福,一时间也是高兴得不行。
趁着酒席未散,大多是常家请来的宾客,横竖闹不到他的府上,便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日晌午后,酒过三巡,个个儿好汉皆醉,离席的离席,闲聊的闲聊。剩得些烂酒杂人留着不肯去,常家管事熊大老哥专挑了个地儿,再开了几坛子好酒献出去,合了口味,那些个人又风风火火吃起来。
偏巧挑事的也生出来,敲叫着唤常府上的少奶奶出来赏个脸面,也得大家还个礼。
常府里管事却也不是吃素,寻常里总得遇着个胡搅蛮缠的主儿,今日也算是演习一番。游在人群里,熊大管事清清嗓,也知道这些宾客最歹不过乡间管学的老师,口齿最厉害,均是不好打发的角色,再者上下打量这人:见浑厚身材,面方口阔,身着挑色大银狐裘绸。头戴玉藏葫芦冠,不福也贵,只好笑陪说,
“这位相公看得面生是不知晓的,我家府上少奶奶自来体弱,初春里难免染得小疾,小家子的人,怕来了只得扫相公的兴。改得良日,府上老爷定请帖访过才好的。”
那人挥了衣袂,喝一口烈酒,咣当当放过斛,立即红了眼眶。
“我哪里管得管不得?你只管叫你家少奶奶出来,如此受得你家少爷的情谊,怎有不敢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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