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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沐兰田那冷淡的声音却显得不容置疑的真诚。
他顿了顿,平静地等我们的意见。
但我没琢磨他的意见,我在琢磨他这个人。
沈识微这八师弟长得面嫩,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特有的执拗,说起话却比个老和尚还看破红尘。
自打穿来我见多了奇人异士,他在我不能理解的人中能排头号。
他既然能昧着良心见死不救,现在又为了什么愿意自我牺牲?
这家伙到底是个小人还是君子?
见帐中无人说话,沐兰田全当得了默许,自顾自讲起细节来。临到最末,他终于露出丝人气,用略带点请求的口气说:“请曾处士与秦将军一起突围吧。”
一直垂手立在他身后的曾铁枫吃了一惊:“可是……”
他没“可是”出下文来。营帐外人声喧喧,沐兰田八风不动,曾铁枫看了他一会儿,反倒自己躲开了眼睛。
沈识微打着太极:“不如再等几日援兵,现在还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沐兰田道:“城中已不像三师兄走时那么服帖。赫烈王大部随时可能渡江围城,又传闻蛮子皇帝要从北方派兵,师父未必能分神来救我们。再拖下去,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报!有粮了!”
像排练好来解僵局似的,有人进来打断了会议。帐外的嗡嗡不知何时声止了,想必这就是嗡出来的结果。
但有粮这件事居然只有惊,没有喜。
“蛮子给我们送,送粮来了!”
皇军还真送温暖来了。
真皋人在弓箭射程外卸了粮车,甚至还栓了几口羊,然后远远退了下去。
不知不觉日已中天,敌我大营都悄没声息,只能听见几声百无聊赖的羊叫。
直到我终于忍无可忍,心道粮包太小,想藏人除非是碎尸,不可能是木马计,派人把东西搬了回来。
一起被搬回来的还有口颇华丽的木箱。
有胆大的战士开了箱,“咦”了一声,从里面拿出个红木拜匣。
他把拜匣捧到了我面前,待看清匣盖上的字时,我也不由“咦”了一声。那上头居然是我的大名。
我把匣子使劲摇了摇,见不像会爆炸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启开一线。但只看了一眼,我就心跳骤快,“啪”一声把盖子关上。
沈识微不让把粮包搬进营内,他逐一开包检查,若有所思地看着米粒从指缝间倾泄。我见他没注意我,忙把匣子塞进怀里,对那战士道:“你去吧,什么都别瞎说。”
匣子里面是一条半旧不新的衣带。染着已变黑了的血迹,背面写着一行端正娟秀的小字。
真皋人给我们的是发黄的陈米,但充军粮已经足够。烈日爆晒下,淡淡霉味和尘土气扑鼻呛人。
沈识微主张一把火烧去,免得动乱人心。
我悻悻道:“刚才我抓了几把米给羊吃,不像是有毒的样子,我自己也尝了点……”
沐兰田斩钉截铁打断:“两军对阵,岂有食嗟来之食的道理?”
你俩居然站成一线来对付我?我哂道:“现在众目睽睽下烧了粮草,你们就不怕更动乱人心?”
沈识微皱起眉:“此事蹊跷,不得不如此。”
我摸了摸胸前,匣子已经被我偷偷丢掉了,衣带像条冻僵的蛇般盘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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