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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花绳跳百索都成。”
这是怕她见到别人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
杨妡心知肚明,她这两天没有四处走动也正是因此,毕竟这个府邸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她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变成了杨妡?
而且,她活着的时候是天启十二年,可昨天她试探着问青菱,发现这会才是天启二年,足足差了十年。
天启二年,她十五岁,才刚开始接客。
那天是八月十六,刚过完中秋节,月亮像银盘似的明晃晃地挂在天边。
厅堂里长案上摆放的各式银锭子也明晃晃的。
她与另外两个同天□□的姑娘一并躲在帐帘后面偷看那些即将成为她们恩客的公子少爷。
伺候她的青儿悄声问:“姑娘看中了哪个?”
相比其它妓馆,杏花楼的老鸨杏娘算是开通,会让她们自己挑个顺眼的人来完成这头一夜。
她一眼看到了穿鸦青色长衫的薛梦梧,其他人或围着杏娘或搂着其余姐妹说笑,唯独他手执檀香扇,唇角噙一抹浅笑,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意态安闲从容笃定。
她喜欢这样斯文淡定的人,就好像凡事都在他手心里掌控着一样。
不出所料,他果真进了她的房。
跟平常人嫁娶一样,杏娘也准备了红烛、置办了酒菜,喜笑颜开地在旁边说了成套的吉祥话。
她既紧张又害羞,低着头不敢开口,就听薛梦梧柔声道:“你别怕,我会好生待你,不教你后悔选了我。”
他不是京都人,话语带着特别的腔调,但是很好听。
说罢,他吹熄红烛,却将窗帘拉开。
如水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绡纱倾泻进来,他伫立窗边取过洞箫低低柔柔吹一曲《相思引》。
都说“月下观君子,灯下瞧美人”,他沐浴在月色里,清俊淡雅气度高华,犹如画中人。
她看迷了眼,听迷了心,完完全全在他修长灵活的指端沉醉……
整整十年,她只接过薛梦梧这一个客人,与他享尽鱼水之欢。薛梦梧待她也是如珠似宝,教她作画,提点她琴艺,每每谱成新曲,第一个唱的就是她。
想起往事,杨妡怅惘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苦笑不已。
她现在占用的是小姑娘的身体,九岁孩童正值天真烂漫,怎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好在丫鬟们都被打发出去了,屋里并没有旁人。
恹恹地走到书案旁,胡乱翻了翻,案面上除了女四书之外就是《孝经》《心经》并几本颜真卿的字帖,连杜子美或者王摩诘的诗作都没有,更别提柳三变和周美成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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