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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韦欢见已到了住处,便将手自李暅手中收回来:“殿下不是想提携几员士人么?李峤李公之舅父,便是前同平章事张锡,因甥舅不得同入中枢而辞相,转春官侍郎,今年掌选。此人贪财宝货,若以金银贿之,事必可成。殿下不妨将名字给我,我好写信给大郎,让他在都中操办——这便是方才殿下宴饮时,我自几位尼师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李暅面上丝毫不见喜色:“我为冀王时,想要用谁,遣个人去吏部说一声便是。而今为太子,提拔几个举子,却都要靠贿赂!”

韦欣便握着他的手劝道:“殿下总须忍耐,以待来日。”

韦欢垂了眼,轻笑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发得早是为了早睡,并没有二更(咦这么正当我为何如此心虚)

第506章通信

于我而言,二月总是最好的月份,不单是因这一月连着有我生日以及诸多节日的一月,也不单是因寒冷的冬日行将过去,莺飞草长、万物生发,还因这一月是母亲的万寿,惯例多停刑杀,宫中、朝中,四处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但今年的二月却又是最坏的月份,不但因阿欢不在我身边,也因这是除了掖庭那四年之外,母亲头一次将我撇开,自己在别的地方过生日。这让我想起许久以前的李晟,在我们这些年幼的子女跟随圣驾四处巡幸,在爷娘眼前撒娇时,他却总是在两京中的某一处留守,与父母一分离便是十数日乃至数月。这是古早以前便留下的习俗,彰显了皇太子作为副君、储贰的重要,却也使作为“太子”的儿子,注定要跟父母们更疏远些。

而今我竟也有这待遇了。虽然名义上只是辅佐太孙,虽然这一次多少也有着其他的许多原因,譬如我身体孱弱,又荷伤病,譬如太孙才经风浪,亟需安抚及树立威望,譬如太子妃和她的小姑子有私情,而当皇帝的阿家虽暂时饶了她,却依旧不能释怀她对自己儿子的不贞…但我毕竟与母亲分开了。

我在很早以前便意识到自己的一切恩威荣辱全都来源于母亲,也知母亲不能护我一辈子,却直到去年,才意识到这个“恩威荣辱”间的差别,到底是何等的强烈。

若要守礼死,母亲还要叫李暅来,吩咐一句,再由李暅转回家动手——这动手当然也十分简单,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但若要阿欢死,却比守礼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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