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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学生操练,学生们没事,自己晒脱了一层皮,下雨下雪的天气,叫她不要出门,偏偏还要去广武馆看学生们的廪膳,为了一个“食堂”和一个“宿舍”的事,和宫内宫外那些人来回撕扯、精益求精,那段时候殿中、将作、尚方、司膳等衙署几乎闻长乐公主之名则色变,然而这番心血倒也没有白费,军学终于设起来了,学生也有了,到今日第一批的人毕业,陛下给足了她面子,亲临检阅。

虽只二百人,有了圣人亲临,场面怕也小不了,不然不会她们这里都能将则天门外的呼喊听得清清楚楚。

只要听这山呼,便知太平今日一定出了大风头,等她回来,还不知要怎样得意,韦欢倒是不甚介意这人在自己眼前炫耀,毕竟她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实在是可人喜爱,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做的事,连同眼前这些似乎永远算不完的琐碎账目、理不完的口角纷争、米粮油面、麻粟麸麦…再看看武氏与其他人们一成不变、木讷呆滞的脸,韦欢便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太平早已不是她一人的太平了,她有了自己的心思,住在了她自己的地盘,她还在逐渐地扶植自己的人手,稚嫩却顽强地实现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她的幸运之处在于,无论那些想法有多奇怪,或是多不切实际,只要不涉及社稷根基,她那位母亲,当今的圣神皇帝陛下,总是愿意纵容——不像韦欢,连以长媳身份管着内宫都多有掣肘,一举一动,也远谈不上自如。

太平曾说深宫是个鸟笼,人在里面关着,如同鸟雀,若真如她这等说法,则她自己一定是养在定昆湖或御苑中的鸿鹄、白鹤,韦欢则是关在木笼子里的燕雀,两相比较,韦欢虽对自己能有这样的“同伴”而深感骄傲,却也免不了失落于自己的处境,何况鹏之扶摇而上,一飞则九万里,而学鸠不过抢榆枋而止,这样一双鸟儿,虽有幸旋息而同笼,却何以比翼而□□?

“…犯夜禁九人,锁交殿中…”

武氏的声音依旧是平淡无趣,韦欢却不得不继续听下去,外面又起了一阵山呼,如大浪般一层一层向内廷打来,惹得好几个小宫人向外探头探脑,连底下的执事们都斜眼歪眉,悄悄地向外看。

听这声音,不像是二百人,倒像是几千人的光景,要么是陛下一时兴起,亲下场做了什么演示,譬如骑马、射箭之类——想想她的年纪,便知多半不可能。要么是陛下一时兴起,人人有赏,于是内外山呼、扑天震地——这倒是很像陛下的性情,却也说明这军学办得着实不错。

韦欢心情复杂地看了武氏一眼,恰逢她将事说完,便展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辛苦你。”说话间有意无意地露出些许疲态,本想让这些人见微知著、长话短说,谁知只有一半人顺着她的意思俭省事体、奏以平安无事,另一半不是不懂察言观色,就是不愿理会她的暗示,依旧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韦欢带着几分厌倦听了一阵,见太平脚步轻快地过来,愈觉烦躁,故意将她晾在一旁,自顾自地理这些柴米椒菽的小事,这人平素虽有些不懂看人眼色,这回倒是体贴,乖乖坐着,并不打扰,被宣召出去,临行前还频频回头,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道:“阿嫂,我先走了。”

韦欢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却故意拿捏着道:“去罢。”到了午后,又特地在各处游荡,算着太平将等得不耐了,方去守礼下学的路上接了他,与他一道回宫,一入门,就看见太平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神色间早已没了白日里的得意,一手抓着几个棋子一上一下地抛接,十个中只能接住一、二个——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韦欢微蹙了眉,轻轻向守礼瞥了一眼,看他不出意料地上前缠住了太平,便放心地转到屏风后更衣。有小家伙在,太平这厮果然便暂忘了不快,认认真真地和他说了半天“铁鸟”“木鸟”,被守礼问住,又只能向韦欢使眼色求助,韦欢假装没看见她的表情,放任她被守礼问得鸡飞狗跳。这时候的她比早上可人爱得多了,脸上红扑扑、嘴巴不自觉地嘟起,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若早上她以这副神情来见自己,自己又何以以那样的神情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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