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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安西四镇——母亲之意,多半是想以此武功为封禅更造声势,未过元日,已着王孝杰等人奔赴边疆,其余征发派遣等务亦甚急促,又制停宫中鹰犬饲养等例,并减宫中用度以资军用。今年大食国请进献狮子,亦被母亲以饲养徒费粮肉而拒绝。

西北用兵之事,朝中本意见不一,见母亲如此坚决,反对的声音便渐渐都平息下去,国中上下,只说用兵之利,不提用兵之弊。

我以为母亲既将武承嗣罢相,该更打压诸武才是,谁知元日前后,宫中旨意,接连赏赐武氏,诸李皇孙所得之份,较之以往倒更少些,又以非宗室不得无功封王的名义,将皇孙中封郡王者全部降为县公,只有李友因娶了武氏之女而得以留住郡王名分,清河公主改封赵国夫人,李氏郡主以下本已全免了爵位、按品官给俸料,而今这俸料也都免除,此外还免去了所有无品李氏子弟的入宫门籍、哪怕是大朝时候亦不得出入宫掖。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人心,李旦因“献医书”的功劳加了一千户实封,然而却依旧形同软禁般住在东宫,编书之事已了,不再有学士出入他身边,母亲亦将东宫藏书以编《古今图书集成》的名义收缴了大半,只留了些杂学书目供李旦研读——我让李旦编书,本是要替他邀取功名,谁知母亲因势利导,索性让他专看起这些杂学来,实在是意想不到之事,不过能学这些,总比起什么都不能学要强,往好处看,这样未来无论谁做皇帝,总不至太过猜疑一个“醉心旁门左道”的宗亲。

李氏皇孙之荣辱,说来与我有关,其实我之本心,唯一牵记的倒还是守礼。这孩子年纪渐渐大了,身为废帝长子,处境实在堪忧,母亲从前并未注意到他,进来却颇将他叫到跟前问过几次,住到上阳宫时还刻意命阿欢随同,却将守礼留在宫中,不令母子相见,大臣们请为守礼等年过十岁的皇孙议亲,母亲亦不置可否。我本想同阿欢商议,让守礼暂时出家避祸,可又舍不得他小小年纪便去那清苦之地——他在宫中为皇孙,尚有许多人逢高踩低,到了寺庙之中,又无父母护持,不知要怎么受苦,且十多岁正是青春期时候,将他一个人丢到寺庙中,万一心理上出了些什么问题,养出些阴阳怪气的脾气,或是得了抑郁症、自闭症之类乱七八糟的症状怎么办?就算没有这些问题,万一受人引诱,学了些不清不楚的癖好,甚至是受人利用,做了些糊里糊涂的勾当,那又怎么办?

新年前后,阿欢和崔二都忙得脚不点地,没空与我商议,我一个人想着守礼的事,愁得半个月没睡好觉,到十一月中好容易觑阿欢与崔明德都有空的时候,约了她们在宫中见面,刚说一句:“我有件大事与你们商议。”却听阿欢抢先道:“太平,你在外面,可听见什么风声?”

我怔了怔,转脸去看崔明德,她难得地同阿欢一条心,定定看我:“我们前些时候听说外面在传来俊臣‘请君入瓮’的故事,你在外面,一点未曾听闻?”

来俊臣审周兴是在去岁元月,距今几乎有一年了,那之后周兴以谋反被流放,约是四、五月的时候死在当地,据说是仇人所为,六月中消息已传回都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这时候才流传起“请君入瓮”的故事,是不是有些迟?

我蹙眉回想自己听到的消息,因不敢大张旗鼓地收集传闻,怕传到母亲耳中,显得我要做什么大事似的,所以我所收到的坊间传闻,多半是来自几个自幼便跟了我的旧人,也不曾整理成册,只由吴小浪和冯永昌汇总,间或向我口上一提,收集的未必齐全,想来想去,只能先向她们道:“我回去问问——你们是自何处听闻的?”

阿欢不语,崔明德道:“这事宫中已经传遍,甚而添油加醋,说起来俊臣手段之酷烈,个个都绘声绘色,好像亲眼见过一样,又说当初周兴虽毒,却不及他之什一。”顿了顿,又道:“地官尚书狄仁杰、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宏、文昌左丞卢献等人,并为来俊臣所罗告,旨意交来俊臣勘问,今日朝后都已下在丽景门狱中。”

我手一抖,差点将手中茶杯扔出去:“三个尚书,一个尚书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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