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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他们了,倘若换个情境,我只会闹得比他们更凶,心上受过的伤,若不用这样的法子稍微发泄一下,那人便要发疯,而我受的这伤,若连心里这么想着地嘲讽几句都做不到,我大约也离疯不远了,可恨的是,我心里纵将她恨了一万遍,却也只限于在心上,做到实处的至多不过是几句讥讽。

我自然能轻松报复她。以目前的局势,未来母亲必是要成为一代女皇的,到时必有起来抗争的臣子,而母亲为了政权稳固,只能大兴酷吏。那时只消我在母亲面前提一句“韦欢背地里议论阿娘,说阿娘不该抢了阿兄的皇位”,她不但享不到这太子妃或是皇后的富贵,恐怕连命都留不住——这法子在我心里头转了千百遍了,每次一想到她被母亲下狱,对我哭诉哀求的时候,我便觉心头大是畅快,连入睡的时辰都能更早些,可是到了夜里,却又总被噩梦缠住,梦醒时总是满面泪痕,悄悄问值夜的人,都说我梦中在喊“阿欢”,所以如今值夜,我都只让人在门外,夜里我跟前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彻底地空了。

我呼吸稍顺,微微地躺下去,两手交叉抱在脑后,微笑着看她:“太子妃若有吩咐就请直说,若无吩咐,恕妾要歇息了。”

她的妆容真精致,以前在我这,她从未化过这样的妆,浓浓的,只差没有在眼睛前面也糊一层,好将眼神也遮个彻底了,可惜如今还没有什么美瞳之类的装点出现,她眼中的愤怒无处遮挡,直直白白地暴露在我面前,看得我越发摇头:“太子妃还是笑起来好看些,这样瞪着眼,怪吓人的。”

她揪住了我的衣领——想想从前我还揪过她的衣领,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我对她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道:“如今宫中的衣裳真是结实,做衣服的人很该受赏赐。”我这身子说不重不重,约莫也要折合前世七八十斤,被她扯着衣领带起一半,居然还没破损,真是质量上佳,不愧是内造的料。

“李太平。”她又这样叫我,这一声比先前竟多了几分属于“韦欢”的生气,她定定地看着我,自上而下,仿佛随时要动手,我笑嘻嘻看着她:“太子妃到底想做什么?打架么?那可不行,你是阿嫂,我不和你动手。早知如此,当时你还不是阿嫂的时候,我就该多和你动几次手的,免得阿嫂心心念念地惦记,一见面就如此心急。”

她将我摔在了床上。奇怪,她将我拎起来时似乎并未离床很远,可这一下却摔得极疼,好像直接揪着心从城楼往下扔一样,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马上就发现了,蹙眉问:“疼?”

我摇头:“被太子妃摔是妾的荣幸,怎么会疼?不但不疼,简直舒服得很。”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和独孤绍厮混了几个月,别的都没学到,就只学了这军汉气?”一面说,一面竟弯腰来解我的衣裳,我见她举动才有些慌,将身子后退些许,讪笑道:“阿嫂做什么?你我都是嫁了人的人了,虽然都是女儿家,也不能这样随便脱人衣服…”伸手要去扯被子,却被她几下就按住,失去了反抗之力,说来我也和独孤绍练了几个月骑射了,秋冬天气,都将脸上晒黑了一圈,怎么力气却半点不见长似的?一定是她教得不好。

韦欢彻底解开了我的上衫,手指在我的胸前按过,一节一节,顺着肋骨按下去,我最近瘦得很,面上看不大出,看身上就知道了,肋骨上面没有肉,被她按得生疼。

我心里惴惴,面上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算了,阿嫂既要看,那我也只能给阿嫂看了,不过只能看上面,下面…唔。”

她没有理我,摸过我的肋骨,又去解我的袴奴,我唬得汗都出来了,半坐起身,低声吼她:“韦欢,你做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手在我大腿内侧慢慢抚了一阵,那里因骑马骑得多,已磨出茧来,自膝上至根部处都颇是粗糙,唯一可庆幸者便是原本我腿上还有些孩童虚肥,如今却是精瘦结实,宛若韦欢——然而无论好坏,那里如今也只有我看,我现今穿里衣都喜欢自己来,再不要宫人服侍了。

作者有话要说: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替我穿衣,穿时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中滴落,晕湿了这尊贵的太子妃妆容,又沾湿了我这绮罗衣裳。

她的手按住我的肩,将我按回床上,用锦被将我裹住,看着我道:“我的确想过和六郎…但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他喝醉了,不知就里,一直说要给我名分。他在宫中相好的多了去了,我也没当真,况且他先娶了那位。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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