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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冀王妃时,却是十次里面才能见一两次,见面也没什么话说,十分冷淡。

有时嫂子们入宫时我也在,母亲总会让我向太子妃和吴王妃行礼,而有意无意地忽略冀王妃,李睿看赵氏在母亲那里不得宠,不说母亲有意轻忽,倒怪她不懂侍奉舅姑,愈益冷淡,赵氏似是回娘家哭诉过,我看见延安公主到上阳宫中拜见了几次,接着母亲便将李睿叫过去,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一番,喝令他好好对待冀王妃,李睿面上应了,减了应酬别人家歌姬的次数,却越发地在外斗鸡走狗、流连不归了。

我总觉得宫中看起来虽一片祥和,内里却十分凶险,总觉得迟早都要出事,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出的会是什么事,却叫人摸不着、猜不透。

如今明眼人都已知道,母亲与太子势成水火,许多人都在苦劝父亲、安抚母亲,亦有许多人纷纷投效太子,向他进言献策——这些人目下多半自诩为“正人直臣”,个个以祖法、大业、社稷为重,往来奔走,联络不息。

吴王和吴王妃两个对父亲和母亲本就趋奉得厉害,近些时候,往上阳宫来得更是勤了,吴王在东都并无宅邸,便在城外赁了馆舍,举家住在其中,吴王每日站朝前便已到宫门候着,若父亲和母亲召见,便进来奉承一时半日,若不得旨意,亦在宫门外恭敬叩首、问候起居,绝不懈怠,凡有宴饮,必大引文学之士,为父亲做诗做赋,或庄严颂圣,或诙谐戏谑,十次里面,总有五次出彩。

吴王妃则带着子女日日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跟前本已有尚宫、才人等承御,吴王妃为了显得自己的孝心,却将这些人的差事通通都抢了过来,只要她在母亲身前,婉儿几个便都免了捧盘奉御、擦拭递送等事,只消看她和几个女儿在那里殷勤献媚即可,母亲内廷多有游乐,游乐时亦行令、作诗、赋文为戏,吴王妃文采上不大能,便每次都候着母亲的口气,只要母亲夸了谁一句,她便立刻要凑到那人身边,向那人索纸一观,再顺着母亲的语气将那人夸赞几句,又遍赂宫中职司,连宋佛佑、冯世良、崔明德、独孤绍、韦欢、小浪、仙仙几个都得了许多馈赠,且韦欢所得,与宋佛佑、冯世良所得,相差仿佛,只较崔明德和独孤绍略少些。

我只看这礼物的轻重,便知这位四嫂实在是个伶俐人:如今宫中,父亲身边杨子高为最重;母亲身边高延福为次;内侍省中各长副又次;团儿、婉儿、阿青与几个尚宫又次;殿中省各长副又次;崔明德和独孤绍这等大族出身、母亲钦点、品级亦高的清要职使又次;宋佛佑、冯世良等省中挂职、又在我跟前侍奉的又次;韦欢、小浪、仙仙等虽无品级职分却颇得我看重,并教坊中受宠内人、伶官,及各门上内侍、谒者,内侍、殿中、各使司中低职司诸人又次——这些皆是宫中有体面、在父亲和母亲面前直接或间接说得上话的人,他们便整个宫中的体骼了,我这位四嫂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便将宫中的人员打探得这样清楚,又将礼物送得这样明白,着实不容易。

可惜正因吴王妃打探得这样清楚明白了,我才更觉此事诡吊——母亲生性忌刻,驭下甚严,连我给她宫里的人送礼,都要仔细分个亲疏远近,还要半遮半掩地让她知道,便是如此,也从不敢打探到十分,只能在大伙的欲言又止中虚虚实实地揣测琢磨,且母亲宫中职分极杂、变得亦快,除了婉儿与阿青外,余人今日守此职,明日可能就换了差使,用人时亦多用“权”“知”“试”“检校”等身份,未必就是定员,她宫里的人事,有时连近在咫尺的我都不甚分明,吴王妃入京不过区区半载,怎么就能打听得这么明白?

吴王当年远在吴地,却能先人一步写成《封禅赋》、赶在李睿和我的贺章之前送到父亲手里,吴王妃如今人在宫外,却对宫中形势如此了解,这些事,到底是因他们当真耳聪目明、有见微知著之能,还是……有人故意引导?

今年的四月炎热亦不输往年,好在二三月中都下了好些雨,算来应当不至如去年和前年那样大旱,不过就算如此,两京里因着暑热,也死了不少民人牲口,母亲却因着父亲生病的缘故,下令修道观为父亲禳福,去年父亲曾下诏说再不大事营造,因此这道观乃是我的名义起的,不但由我象征性地出了三千贯钱、三千匹绢帛和三千段彩物(其后母亲便自藏省拨钱为我营造道观别业,又敕少府为我作了价以千万计的金银器皿),观名亦定为“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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