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教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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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不是生她养她的家,可也是她最后的支撑和依靠了。想着自己在孟府,被当成一个外人般的欺负,回到家,一时间真是觉得委屈之至。

苏夫人携起苏岑的手,轻声问道:“岑儿,这一向可好?”

当着诸位婶娘和堂妹,苏岑只得垂了头轻声回道:“都好,劳娘亲挂念。”

苏夫人便感慨的一笑,道:“儿是娘的心头,昨日好似还在娘的怀里撒娇,转眼间已经嫁作人妇。就是你过的再好,娘也担心……”

一时间便有了泪,用帕子拭了,笑道:“古往今来,父母都是这样,总是杞人忧天,做这种无妄之叹。”

众人便劝:“大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娘俩个就该有说有笑的,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待会还是要离开,又该后悔只顾着哭,连贴心话都不曾说了。”

苏岑将礼物一一奉给众人,几位婶娘并几位堂妹便一一谢了。吃了一回茶,就有苏夫人身边的丫头来禀:“老爷叫大姑过去,和大姑爷一并给祖宗行礼磕头呢。”

苏岑便辞了众人,带着玫瑰去了前边。

待苏岑和孟君文给先祖行了礼,磕了头,苏长越这才坐下,不怒自威,眼安掠过孟君文,再落到自家女儿身上,一时未曾出言。

他一向是个严父,对女儿不假辞色的时候居多,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猛的嫁成了孟家妇,那份不舍,不比苏夫人的少。只是他是个男人,一向奉行感情不外露,因此倒也不好溢于言表。

苏岑在孟家的处境,他略有耳闻,一时为女儿抱不平,却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做岳父的,怎么好手管女儿女婿的家务事?

一时眼神变的慈祥柔软,看着苏岑,就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咳了一声,这才开口:“君文,岑儿年幼,言行若有不得体的,你多体谅。”他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年轻,人哪有不做错事的时候,稍为提点两句也就罢了。

来日方长。

孟君文便还礼:“是,岳父的话,君文记下了。”

苏长越又看向苏岑,道:“岑儿,你既嫁人了,便不似在家中,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多体谅为人父母的一番心思,别任妄为,要时刻记着百善孝为先……”

这是在苛责她不该与孟老夫人顶撞了。苏岑低头,倔强的不肯应声。她若应了,便是承认自己错了,难道自己的父亲也要自己忍辱负重,白白的任他孟家欺负不成?

苏长越岂能看不透苏岑的小心思,便提高了声音道:“岑儿,人生很长,不该只争一时意气,你年轻气盛,自然觉得一夕短长的重要,却不知输赢胜负并不是目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凡事都好两面,或许现在是好的,但将来也许就是坏的,也或者现在你觉得是坏的,说不定转瞬间就变成了好的,这就是所谓的福祸相倚的道理。”

苏岑知道这是苏长越在教她做人的道理,人生百忍成钢,并不只是一句虚话,这里自然有它的道理,因此服气的应了一声:“是。”

苏长越抚了抚下巴,点点头,道:“岑儿,为父疏于教导,致使你刚烈有余,柔韧不足,因此你自己一定要记着,平日里闲暇无事,多读读圣贤书,借以修身养。”

其实苏长越未必知道苏岑是什么子,不过他疏于教导倒是真的。女儿家么,长期养在闺阁之中,不过平日里晨昏定省,如浮萍掠影,印象极轻极浅。

就是年节,一家人团聚,也不过是小辈们听着父母说话,少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苏岑的婚期急迫,也并没有给她以管家的机会,因此苏岑在苏长越的脑海里的印象竟只是她与孟老夫人那场大闹。

他不管不成,说出去是他教女无方,毕竟忤逆长辈,世人不会认为都是长辈的错。他若深管,一来是鞭长莫及,二来又有弃女不顾之嫌,生怕寒了苏岑的心,反倒让她百无禁忌,更是胆大妄为起来,全然不顾苏家的脸面。

苏岑对苏长越的印象也是极模糊的,今日听他几句话,却觉得心下甚慰。起码这苏长越不是个糊涂人,虽然与女儿们疏离淡漠,那也是因为父女有别。毕竟这个时代,女子是替别人家养的,不似儿子,需要带在身边亲自教管。

苏长越话里话外是在教训苏岑,实则是在讲做人的道理。忍要忍,也不是白忍,审时度势,眼光往远处看,都是对苏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不可能因为夫妻一点小矛盾就把孟君文骂个狗血淋头,那样有**份,说不定还只会让她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苏岑看着苏长越,一时竟对他生起了孺慕敬仰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境况不是一无所知,也不会弃她于不顾。有这两点,苏岑觉得足够了,她还没柔弱到事事都指望着别人替她解决。

020、教管【六月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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