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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靠车厢俯首看着王氏,稍息闭目长叹,转而凝视倾国道:“刚才那一刀,没有伯母挡着你也能避开,对吗?”
“或许。”
“或许?”梵天挑眉睨视着倾国,深沉的眸底闪烁着悲恸。
“没试过,我怎敢托大?”倾国丢开湿漉漉的衣物,披上车内备妥的薄毯,淡然道:“幸亏杀手已是强弩之末,虽害人重伤,却没一击毙命。”
“倾国!”梵天怒喝着抓起倾国的手腕,轻责道:“伯母是为你受伤,你说的何必如此无情?”
“为我?”倾国摇首讥嘲,直视梵天道:“侯爷。王夫人挨这一刀为了谁,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
梵天冷冷地望着倾国并不应话。
倾国勾唇哼笑道:“你是不是后悔,没把我摔下悬崖?”
梵天无奈地叹息道:“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试探我?断崖的险境,杀手的突袭,我知道你都可自救。可你为了试探而不动声色,我们这些旁人却快了一步出手。说救你,不如说你让我搭救。”
“侯爷,难道忘了荷园之谜?”
梵天扬眉道:“事关生母之死,我如何敢忘?”
“既然没忘,那侯爷也该记得,我说过会助你解荷园之谜。”倾国抱膝而坐,嗤笑道:“为破谜疑,侯爷拉我涉险,前后六条人命,倾城一双玉腿,我多少次与地府擦身而过?区区的试探,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的试探害了伯母的性命!”梵天怒叱。
倾国讥讽道:“错,此事怪侯爷。你在悬崖之上不该那么在意我。如非你宁死也不愿抛下我,伯母岂会替我挡那一刀?”
梵天暗扣十指,收缩着眼瞳冷哼道:“你……难道,我救你竟是错了?”
“侯爷,你信王夫人吗?”倾国不答反问。
“这个自然。我十岁丧母,府内之事多是伯母为我打点,她也算我半个亲娘。”
倾国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有些事你何不据实相告?好比山崖上,你我的所作所为,我们彼此明白,可王夫人并不明白。或许,你救我不过心存利用,可他人早以为我是你心头挚爱。”
“当时跌落悬崖,情急之中王夫人让你丢下我,可你死也不放手。她误会你爱我至深,已不能没我相伴。她怕我死了,你会伤心,故而为我挡下一刀。”
倾国翘了翘嘴角轻嘲。“我身在局中,看不透王夫人在荷园之谜里,究竟是什么角色。若侯爷知晓的话,你早该对她说,说‘我之后不论做什么事,你千万别信’。”
“倾国!”梵天蓦然扑向倾国,把她困于臂膀之内,额低额凌厉地瞪着怀中人。半晌,怅然移开额头叹道:“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又怜又怨,又爱又恨!遇事知三分,你能猜十分。你如此明白之人,为什么一次次弃我的真心不顾?你曾说,真心要用真心换,只是敷衍之句吗?”
梵天贴着倾国的脸颊,靠于她的颈项。男人的臂膀紧紧锁住倾国的身子,依偎着她宣泄着痛楚与忧心。“倾国。我十岁无父无母,由伯母照养,她对我极好,堂兄有的她从不缺我。今日来此,亦是为我求佛。如若,伯母就这么去了,却是我对不起她。”
“黑衣杀手想取你性命,十有八九与荷园之事有关。”梵天沉声道:“为寻生母惨死之谜,反惹养母丧命。早知如此,不如不知道便罢。”
“她不会怪你。”倾国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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