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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失了孩儿,贱妾长夜难眠。妾瞧今晚月色甚好,想起园内的荷花池。见院门未锁,便进了园子。方看片刻,姐姐,叔父便来了。”
后院各园的门亥时上锁,如倾城所言为实,那么……梵天、倾国、无梦三人互觑一眼,戒备地环顾四野。
[侯门深似海:第三十三章生死命悬一念间]
倾国四人慢慢挨近,视野在各方游移。
倾城为何入荷园,谁开得门锁,如有人刻意为之……梵天暗呼自己太不小心,就因为听得倾国与梵无梦在一起,便心急如焚地赶来,怎么没想到可能暗藏杀机呢?
“啊,你们看!”倾城拉着梵天,尖声惊呼。
无梦,梵天寻声望去,脚畔的荷花池那淡淡的薄雾中,升起一条条荷花藤,慢慢的扭动,好像千万支藤条翩翩起舞。是这么的诡异,如此的魔魅。
倾城柔软的身子贴着梵天,颤抖着小声问:“那是什么?”
无人作答,梵天叔侄相对而视,微一颔首,刚想抱起身边的女子退离。只听倾国轻喝道:“别动,看看身后,没有退路。”
梵无梦以眼角窥探,背后密密麻麻的藤条遍布于芳草之中,一直蔓延至小道的尽头。
月色明朗,倾城定睛细看,那藤条之上闪烁着青绿的光芒。倾耳细听,风声里参杂着嘶嘶的低鸣。藤枝突然昂首对月,吐出猩红的信子。倾城瞪着杏眼惊恐至极,紧紧抓住梵天的衣襟,惨呼道:“蛇,蛇……”
梵天一把遮住倾城的嘴,悄声道:“不想死,就别开口。”方才,顾及倾国夜会梵无梦,怕丑事张扬未带人手。此刻,想喊已是不及。眼看毒蛇一堆堆凑近,却不知如何寻觅活路。
蛇咬不致命,但其剧毒无比,不得不作三思。无况,百来尾齐上,躲过其一,能躲其后吗?
一筹莫展之即,几人眼内闪过一缕翠色,接着扑通一声,池面溅起点点水花。转目环顾,却不见倾国。当下无梦梵天慌忙相视,眸底皆疑道,她怎么跳下去了?
两人转念一思,顿悟。群蛇上岸分明是凶手欲对他们不利,跳入湖中,或许反倒有一丝生机。
梵无梦当即掠空,飞驰入水。梵天方待跳起,无奈倾城拉着他不让下水。脚边的群蛇已盘身仰头口吐信子,梵天没与倾城争辩,一把抄起她抛入湖中,自己跟着跃下。不过一霎间,他早前所在之处,早被十数条毒蛇埋没了。
秋水刺骨,池里又有一番光景。滑腻的蛇身,绞缠与荷花藤之间,冷不防窜入衣襟,不仅不可抓,不可打,甚至不能开口诉苦。只得宽衣解带除了衣衫,使它自行游离。
梵天也曾跳过茗花湖,那水底的风光,与当下的荷花池相比,又弗如远矣。茗花湖水清澈,而此时的池水乌黑如墨,更无人敢张眸,怕蛇咬了眼睛。其间花藤交错,好似丛生的荆棘,密密地贴于周身,难展手脚。
梵天闭着眼,对周边的感觉反而更为敏锐。他听着水中的动静,辨着水流的动向,顺着藤条飘摆的方位游去。然,池里的藤太多太密,说游水,不如说拉着藤枝前移。
荷花藤有刺,蛰得人又痒又疼,偏偏一双不识趣的手,缠上梵天的左腿。是谁?倾国,还是倾城?梵天卸去想踢开对方的招式,侧身后探,摸其颈项,一弯珠链滑入他的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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