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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动作缓慢却有力地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庆娣指尖深陷进他的背肌。“想一想我们的第一次,庆娣,还有更早以前。我想听你说话,和在一中小树林里那时候一样,……和在监狱探视室里一样,……和坐在南村小学墙头上一样。”她曾小嘴喋喋地,为他揭开鲜活世界的帷幕一角,此时又狠心掩上。

她死咬着下唇,只是摇头。

她的倔强引发他无望中深藏的一丝孤绝,他发狠地进出,直到最后一刻,她呜咽出声,盘紧长腿缠裹着他的腰。

“庆娣儿。”姜尚尧抹抹她额上的浮汗。

“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他闻言手掌一顿,身体一僵,少顷,他再度抚摸她绯红脸颊,亲吻她粉色的耳垂,低声哀求:“我错了,不该骗你,以后再不会那样,庆娣,原谅我好不好?”

见她低垂的睫毛忽闪,知道她心中挣扎,姜尚尧再做努力,“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那你告诉我,你真的和那个翟医生没有其他的牵扯?”

她认真的脸孔令他心弦一紧。澄净的心,单纯的信任,他在追逐渴慕的某些东西的同时,辜负了自己渴慕的另一些。姜尚尧想起矿道角落里挨得那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他不敢直视她清亮的双眼,阖目屏息点头:“真的没有。”

“那就好。”庆娣将他拥得更紧些,脸藏在他怀里,眼泪却坠下。他那一秒的迟疑击碎了她的心,她听见心碎的声音划破夜空的尖利。

“明早我去原州和江律师商讨合同细节,夜里赶回来,后天我们去拿证好不好?”他是连五一也不想等了。

“好。”

听得这一声承诺,他心境豁然。

“那明天我回闻山看看房子装修的怎么样,老麻烦黑子哥也不行。”

这几天他难得开怀,“一辈子就麻烦他一次,大不了结婚的时候我敬他一瓶茅台。”

庆娣附合地笑两声,“困了。”

他托起她的脸,覆唇在她唇上,辗转咂吮,最后犹有余味地轻啄数下,“睡吧。”

第二天正午,庆娣从羊牯岭公墓下来,去了铁路小区。姥姥正在姜尚尧的房间里给防盗网上的一排植物剪枝分盆,庆娣郁郁地说:“姥姥,我那棵五宝珠从学校移去矿场就没见好,叶子发黄,一片片地掉,瘦了很多呢。”

“叶子一片片黄不是日头晒得太少,营养不良,就是施肥浇水太多,烂了根。”

“那可能是施肥太多了,我移回来的时候天还没回暖,怕养不好。要是烂根了怎么办?”

“起出来看看,烂得不是很厉害的话把烂根的地方切了,剩下的爆晒两天,混点农药粉换点好土重新栽。烂得狠了只能扔掉。”姥姥忙完手上的活,回头一看庆娣正发愣,不由问说:“这孩子,想什么呢?”

庆娣一笑,“养了几年了,有些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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