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 / 2)
圜圜打开纸包,两只眼一亮,欢欢喜喜地道:“世子哥哥怎么知道,圜圜最喜欢吃这个了。”
数人又是一笑,这时候,由堂外走进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他边走边朗声道:“今日这儿如此热闹,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怎么能撇下我?”
李鸿这便又见到了一个如润如玉的男子,便瞧他貌如冠玉,身姿颀长,行步间霞姿月韵,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活脱脱的一个书里走出来的谪仙人物。只闻徐府的下人恭敬地叫他声“三爷”,便知此人就是徐家那位不出仕的爷了。李鸿曾听人说,这三公子自幼便是个病怏子,可今日一见,发觉他气色红润,哪有半点久病成疴的样子。
几位见了礼,圜圜就吵着要父亲抱。徐栖鹤便将圜圜抱起来,抬袖子擦了擦他油腻的小嘴,点了一下他的鼻头道:“你啊,再吃下去,成了小猪仔,父亲们就抱不动你了。”
圜圜半点不信,道:“哪有,二爹爹今天早上还说,想把圜圜拴在……在裤腰上,偷偷带去上朝呢!”
几人大笑起来,又和乐融融地说了会儿家常话,便回去各自歇着。到了晚上,大爷和二爷回到了徐府,人一到齐,就开起了家宴。
李鸿这才见到了自家表舅,徐璎珞的父亲,威震四方的镇北大将军。镇平侯比他想象中年轻得多,脸上并未蓄须,右边脸上戴着皮罩,据说是当年在战场上和乌虚汗王短兵相见,汗王夺了他一只眼,他亦削掉了汗王一只臂膀。李鸿自小就听着表舅的英勇事迹长大,他看了看徐璎珞,心道自己这个小表姐长得如此英气,确实是表舅家的女儿。徐璎珞却瞥了眼他,取笑道:“我可还记得,你四岁的时候,我父亲一抱你你就哭,祖奶奶还说了,到底我是女儿家,还是你才是女儿。”
李鸿脸上一臊,镇平侯放下酒杯,出声道:“珺儿,不可对世子无礼。”
徐璎珞收敛了笑脸,脸色淡淡地说:“女儿知道了。”
此时,座上另一个男人开口:“今日可是珺儿回家的大喜日子,珺儿,甭管你父亲,二叔敬你一杯。”徐璎珞遂又一笑,举杯道,“珺儿也敬二叔官运亨通,一年比一年俊。”
闻言,那男人就爽朗长笑,只看他模样生得俊逸斐然,风度翩翩,是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自然就是当朝刑部尚书,全上京男男女女魂梦牵萦的徐家二爷了。
李鸿扫了一圈徐家这三个爷,暗叹这三人性情迥异,然而不管哪个皆是人中龙凤,无一寻常。想到此,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悄悄落在前头正主位置上的沈氏院君身上。就见那男子换了一身衣裳,犹是玉冠氅衣,手握玉觞静静含笑,烛光柔柔,更照得他面目朦胧温柔。
李鸿正出神之际,忽觉背上一疼。他疼得一下子警醒过来,扭头看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小声道:“你掐我干什么?”
徐璎珞却轻哼一声,悄声道:“鸿儿,他可是你表舅夫,这样老盯着看,不好罢?”
李鸿惊得脸色一白,抓住徐璎珞的袖子,暗暗急道:“你、你可别胡说八道……你想害死我?!”
徐璎珞自知玩笑开得过火,忙哄他说:“好好好,是表姐胡说八道,别生气了,我自罚一杯。”
李鸿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经徐璎珞一说,也暗觉自己失态,一场酒吃下来,再也没敢多看沈氏一眼。
除了徐璎珞和徐长风父女二人没什么交流之外,这场家宴,还算是宾主尽欢。他们之中,当属二爷酒量最好,齐王世子被灌了两杯,就有些晕头转向。徐璎珞也用多了几杯,后来让丫头搀起来,才能回去院子里。宴散了之后,众人各自回去,院君的软辇停在了大房那一头。
房里,烛灯辉映。
浴间里水雾漫漫,男人去冠,头发放下,胸膛以下浸在热水里,精赤身子旧伤斑斑。在木桶外,一个男子站在男人身后,他一手持着栉子,另一手执着墨发,温柔轻缓地梳下来。
此间没有其他外人,只余他们。沈敬亭抚着一搓头发,瞧到那几根白丝,他停下手来,前头就响起声音:“怎么了?”
那嗓音喑哑低沉,却极是悦耳。沈敬亭不知思及什么,脸上禁不住温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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