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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嘴硬。”韩绝放在男子腰间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程子婴倒吸了口冷气,连声求饶。韩绝这才放开对方,端来桌上的斋饭一口一口地喂他。男子不敢再逞强,只能顺着韩绝的意思来。
程子婴的顺从让韩绝很是开心,便也没有心思再为难他。用完晚膳,就抱着男子躺在床上,东拉西扯地闲聊。寺里本是特意给韩绝准备了最大的禅房,但程子婴在这里,韩绝又哪有离去的道理。床虽小了些,但抱着男子挤一挤还是可以睡的。
或许是赶路累了,两人不多久便先后睡了过去,一夜好眠到天明。
翌日,韩绝在山寺的晨钟声中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却还是惊动了身边的程子婴。男子呆愣片刻,亦清醒过来。韩绝本想让他再多睡些时候,可程子婴婉言拒绝,说是想随寺里的僧人一起做早课。韩绝听后嗤之以鼻,但亦不再多说,随他去了。
韩绝是打着监察祭天仪式前期准备的名义来光禄寺的,所以,他不得不一大早地随烈清羽等人前往附近的皇觉山视察。而少了韩绝在身边,程子婴心里轻松了不少,心满意足地赶往做早课的大殿。
大雄宝殿中密密麻麻地坐着潜心修习的和尚,程子婴迅速扫视了一圈,悄无声息地挪到大殿中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方才坐定抬头,视线恰巧对上大殿最前方首座上的两道视线。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温润如玉的僧侣,水一般顺和辽阔,眉目低垂间,透出佛家悲天悯人的胸怀,使人感到如沐春风。能有如此面相之人,必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程子婴暗自在心中揣测,不由得对着那人笑了一笑。
首座的僧侣亦挽起一丝笑容,眉目中透着友善。程子婴心中一暖,更是认真地投身到早课之中。直到大殿内的诵经声变得稀疏零落,程子婴才察觉到早课已然结束,抬头向大殿前方望去,却早已没有了那位高僧的踪影。
难得有如此闲适的时候,程子婴离了大殿,便信步游逛,打发时间。光禄寺虽说是皇家寺院,但却依然保持着一座山寺该有的清幽简朴。沿着碎石子砌成的羊肠小径,程子婴七弯八拐地进了一处竹林。修竹繁茂,曲径通幽。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偌大的空地边角上,修着一处小巧质朴的竹屋。透过慈竹围成的篱墙,程子婴看到一个身着缁衣的小和尚正在打扫院落,听到声音,小和尚困惑地抬头,双手合十,歉意地说:“今日慈云禅师并不接见香客,施主请回吧。”
“啊?不,我不是——”程子婴连连摆手否认,想要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兴起逛到此地,并不是来见什么禅师的。
“来者即是客,程施主请进。”温和的声音从竹屋传出,继而从屋内走出一人,正是早课时的高僧。程子婴惊喜不已,忙依距行礼。复而想起那位慈云禅师刚才称呼自己为程施主,心下疑惑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但随即一想,定是韩绝吩咐了什么,否则,自己在这寺里瞎逛也不可能如此畅通无阻。
“施主请。”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程子婴瞬间的失神,小和尚拉开木门,将男子迎了进去。走进院中,程子婴这才发现这院里竟是种满了各色草药,有一些甚至是山下难见的珍品。
“听闻程施主曾任职太医,想必对此深有研究,贫僧这是班门弄斧了。”慈云走近程子婴身边,和善地说道。在扑面而来的清淡檀香味儿里,程子婴连连谦让,诚惶诚恐。
一番推让寒暄之后,两人就着满院的草药清香,兴致浓烈地探讨起药理医识来。慈云见识广博渊深,谈吐大方有礼,程子婴只觉得相见恨晚,心下对慈云越发地钦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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