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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午打开了通话记录,最新的一条联系人名字是“梁医生”,他按下了拨号。

“梁医生我是元午,”那边接了电话之后他说,“我试过了,感觉不行……我根本做不到每天只在某个时段去想这些事……我就是觉得……我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我就怎么都觉得……我弟弟……是因为我……”

元午闭了闭眼睛,有些说不下去了,摸了根烟出来点上之后他才又轻声说:“我知道,我不想这样,我真的……我害怕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困在他自杀这件事里……我已经连正常生活都过不下去了……谢谢,我明天上午过去找您。”

挂了电话之后他吐出一口烟。

元午,你有多大的痛苦,就需要有多大决心,这种事不是睡一觉,喊几嗓子,旅个游就能解决的。

有些事造成的伤在我们心里很深的地方,我们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还是会被它影响。

要想走出来,不是我说什么你听听就行的,我说了,你要去做,你要配合,要努力,我们双方的努力才行。

梁医生是江承宇介绍的,在很早以前,江承宇就给过他梁医生的电话,希望他能去聊聊。

但他……没去,他一直觉得把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去细想的软弱和悲伤展示给一个陌生人,是件可怕的事。

就像他对林城步说过的,我的伤,怎么能让别人来撕开。

可是有些事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一句我去面对,我不怕痛就可以摆脱的。

他笑了笑,连林城步都背着他去找过梁医生。

这个……圣父型神经病。

林城步收拾完元午的房间时,有种如果以后不对元午进行一次惨无人道的敲诈勒索不足以平复他今天包身工一样的劳作。

洗衣服,洗床单,洗被套,洗沙发靠垫,所有能拆下来的布他都洗了,连窗帘他都扔浴缸里连踩再揉的洗了。

还撕坏了一块。

洗完了就擦,所有平面他都擦了好几遍,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擦着,地板也拖了好几次。

最后所有的活干完的时候,外面天都亮了。

“你大爷……”林城步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阿门。”

林城步去洗了个澡,浴室里的洗发水沐浴液什么的都是至少两年前的了,他打开闻了闻,没什么异味,于是也顾不上那么多,都直接用了。

洗了澡之后换上了元午的衣服,让他舒服了不少,趴到刚换了新铺盖的床上时,他舒服地哼哼了一声,撅着屁股往床垫上砸了两下。

听着床垫发出细细地咯吱声,他啧了啧,流氓床。

又撅屁股砸了几下。

这次传来的咯吱声里带着点别的响动,听着像是纸卡在什么地方的声音,他坐了起来,又颠了两下。

接着顺着声音他在床垫和床靠之间的缝隙里摸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应该是滑进去就没再管了。

纸上的字林城步已经能认出来了,是元午的。

写的是一个地址还有一串数字,不知道是q号还是电话号码之类的。

他犹豫了一下,给江承宇打了个电话,把地址和数字念给他听:“你有印象吗?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号码?”

“没印象,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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