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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笑:“七年前,朕刚继位的时候,母后当众说要朕立储立弟不立子。朕没答应,现在看来,还好朕没答应。”
“皇兄您来若就是为了挖苦臣弟……”
“自不是为了挖苦你。”皇帝敛笑,将方才的话继续下去,“若朕应了那事,你是什么心思都不要紧了。”
他凝睇着七王目不转睛:“是雪梨劝朕来的。朕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若真是战书,咱们再一斗到底不迟。”
谢晗有些懵。
皇帝的做法不在他的设想之内了,搞得他不知怎么应付。
怔了许久,七王垂眸慢慢道:“母后的想法,就是臣弟的想法。”
“那朕现在就杀了易氏,给你个名正言顺翻脸的机会?”皇帝笑问,话音未落就见他额上沁了一层冷汗出来。
这晚,皇帝一直和七王聊到很晚才带雪梨回去。
一路上,皇帝都没怎么说话,雪梨也不敢问,自己倚在他肩头,怀里揽着阿杳,自然而然地忧心忡忡。
她只知道后来二人是叫人上了酒的。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总之现在皇帝精神尚好,但七王连出来恭送都未能,直接在屋里吐懵了。
喝成这样,这是谈得好还是不好啊?
雪梨心里的不安持续了一路,待得马车到池府门口停下,她想着一会儿回了屋没人的时候,可算可以稍微问上两句了。
皇帝却叫来陈冀江:“传旨,中秋之后起驾回洛安。”
雪梨一怔:“陛下?”
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驻足许久未语,俄而看向她,却又笑了出来,揽着她往里去:“没事。没必要待在这里了,早些回去,你也好安心养胎。”
什么跟什么……
雪梨心里一片茫然,见阿杳走得哈欠连天,就把她抱起来交给了奶娘,而后径自跟谢昭回了卧房,见他重重地往榻上一倒就要睡的样子,赶紧叫人进来服侍盥洗。
谢昭被宫人劝起来,踱过去洗脸,清水往脸上一泼,转而一声嗤笑。
雪梨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想走近又不敢,踌躇了半天,稍稍往前迈了两步:“陛下?”
谢昭抬起头,脸上的水珠子还在往下落,看一看她,蓦地直起身,大步走近了便紧紧将她一搂。
“陛下……”雪梨觉出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可又不知情状,不清楚该往哪个方面安慰。
她便傻站在那儿由他搂着,良久,乍闻一声抽噎。
雪梨:“……?!”
竟然哭了?!
她总共只见他哭过一回,是陆勇离世的那天——那还是她劝了他才哭的呢,不然他只会喝闷酒憋着。
这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自己都忍不住了?
七王伤了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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