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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道,“今天上午她在闵司膳房外敲门,司膳女官问她有什么事,我听到她说了一句不想跟你们同住了……后来正好尚食女官请司膳们去议事,也就没听到细说。”
苏子娴要动手的时候雪梨还拉架来着,现在这么一听,连她都想跟蒋玉瑶打一架了!
干什么啊……又不是她们拦着不让她晋位,她竟去女官们面前告她们的黑状?
雪梨重重一舒气,谢过岳汀贤的提醒,二人相互道别后,她就朝着那小院去了。
这个时辰算很晚了,雪梨一路走得急,赶到院门口时也仍拿不准现在还有没有人在。
试着叩了叩门,而后小等了一会儿又叩了叩,院门开了。
不似上回见到开门的是指挥使时的慌张,这回,雪梨抬眼一看,稳稳地福了下去:“言大人。”
指挥使短一怔,遂让开门请她进去。雪梨跨过门槛,目光定在他拉门环的手上:“大人受伤了?!”
天虽然都黑了,但廊下悬着的宫灯照明足够。指挥使右手上显然沾着不少血,左手还拿着一块白练。
“方才练剑,不小心划伤了。”指挥使如常的口吻,走回石案边拿起方才取出的药。药粉倒在白练上,他熟练地将白练在右手伤处一缠,再绕到手背处打结的时候却“熟练”不起来了。
白练好像不太够长,而且左手确实不怎么会打结……
雪梨抬头望着他,他一声不吭地自己跟那白练较了半天劲,眉头越蹙越紧也还是系不上。
终于看不下去了:“我来!”
指挥使微愣,略有犹豫后,将手递给了她。
就算不提小宫女本来就心灵手巧,她一双手也必然比他一只左手灵快。很快就系好一个漂亮的结,雪梨满意一笑。
“多谢。”指挥使道了声谢,雪梨看看石案上沾着的血迹:“大人流了好多血,不去请太医来看看么?”
指挥使轻喟摇头:“不了,小事。”
他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雪梨注意到案上已空的酒盏,皱皱眉头:“大人又独自喝闷酒?总这样会闷坏的……”
指挥使眸光微凛,她声音辄止。
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
指挥使抬眼睇视着她,有几分探寻的目光停了许久,俄而轻一笑:“你管得倒真多。”
“啊?”雪梨一懵,认真回思,确定自己只“管”了那么一句而已。
指挥使仍笑看着她,缓缓摇头:“连我的至亲都不会说这种话。”
他的笑音有点自嘲,雪梨觉得心头被击得一颤,他低下眼帘,好似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下去:“母亲只在意弟弟,好像我不是她儿子一样。”
指挥使伸手又拿酒壶倒酒:“弟弟近来住在我家中,生了点小病,她便写信斥了我好几次——上回也是这样。可后来我病了一场,她的信里就半点担忧都没有了,只怪我自己不当心。”
雪梨哑住,心里忍不住胡猜指挥使这是遇上了继母,还是他自己是庶出摊上了个小心眼的嫡母……
可能的复杂家庭关系猜了好几个,越想越觉得好可怜。原还腹诽他这般对她抱怨家事多少不合适,现下反愿意倾听一番了。
他一定是心里压了太多这种事,才忍不住要找人说的!
指挥使把那杯酒饮下去,又清冷一笑:“这还罢了,可她还非要弄得连我手下的人都知道。”
“卫大人他们不会在意的……”雪梨干巴巴地开解道。
指挥使神色微凌:“可是我在意。”
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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