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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弹不得,气若游丝。
“别~弄~伤~他~”
桌上的玉白的蜗牛转眼化成翩翩公子走过来,方怀本就伤的不轻,被眼前这一幕蜗牛化成人给吓的不轻,胸口起伏,咳出两口血,“……我真的死了。”
云吞看苍歧,“你~吓~着~他~了~”
苍歧,“……”
好吧,这锅他背了。
云吞坐到床边,几根银丝乖巧的给人松了绑,谄媚的浮到云吞耳旁,跟几缕银发般贴到他脑袋上蹭了蹭。
云吞抬手将银丝取下来,打成个死结丢给苍歧。
苍歧有种自己出来给蜗丢人现眼了的感觉,闷闷把兵器收了回去,“早上他欲走,被我拦下了。”
云吞嗯了声,扯开方怀胸口的纱布,他用的药皆是上乘灵品,再加上有这只灵芝坐镇,伤口想不好都不成,仅是一天的光景,血已经不流了。
方怀被云吞脱了精光,有些赫然,哑声道,“你是妖?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妖~,还是大夫~。”云吞轻手轻脚的给方怀胸口那道骇然的伤疤涂上药,寸长的刀口虽然伤在胸口,但巧妙的避开了两分,才没让这人当场暴毙。
苍歧看着云吞一双小手在男人的胸口摸来摸去,觉得刺眼极了,伸手按住云吞的肩膀,在他回头看自己时又失落的收回了手,坐到一旁给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
方怀怔怔的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妖,感觉到身上炽热剧痛的伤口被覆盖了冰凉的药草,然后被温柔的缠了起来,即便伤口会好,可他的心却被那人血红的袍子生生撕裂,他垂下睫羽,遮住满眼的痛色,“救我又有何用,我活着,与死了也无两样。”
“你可以再去死~,但别让我瞧着~”,云吞换好了药,替他将衣襟拉住,拍掉手上的药沫子,让他瞧着了,他还要救,也是折腾。
方怀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云吞洗过手,问客栈小二要了纸张坐在桌前。
“写什么?”苍歧手心化出一只酒盅大小的灵芝,“吃吗?”
云吞提笔边写边道,“家~书~”,伸手去揪灵芝,然后手顿了下,目光在灵芝和苍歧身上转来转去。
“不是我真身。”苍歧道,是他孢子化的,真身自然也给吃的,就是威力太大,容易上火。
云吞这才放心的哦了哦,揪了下半扇灵芝含在喉中,用舌尖一点点舔上面的味道。
他的字和人大相径庭,人长得眉目清秀,字则龙飞凤舞一顿狂草,几乎认不出来写的什么玩意,字迹潦草估计是大夫的通病,自古就有。
云吞根本不用避讳苍歧,谅他什么也看不出来,歪歪扭扭写好后,想找小二要两只鸽子。
“我来吧。”苍歧化出两根银丝,那银丝涟涟银光十分好看,在苍歧手中将自己揉吧了片刻,揉成两只发光镂空的小银鸟,“交给他们就行。”
云吞怀疑的看着往自己脸上蹭的小银鸟,心说是银鸟还是淫鸟还有待商量,迟疑的报上地名,目送小银鸟衔着书信飞到空中消失不见。
“仙子。”
床上的方怀忽然开口,云吞扭头看去,见他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碎发披在肩上,按住胸口,恍惚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未说话,唇瓣先是颤了起来,在哀求绝望中努力撑起一丝希冀,“您能将我变成姑娘吗?”
云吞先是一楞,没明白过来,待回神后突然就恼了,皱了下小鼻子,“就算能变有什么用,你就这么甘愿赔給那负心汉吗,你爹娘生的是个儿子,不是什么都放不下的懦夫。”
他年纪不大,教训起人来毫不客气,眼睛一瞪,颇有几分威严。
方怀唇角倾泻一丝苦涩,习武之人笔挺的脊背弯了下来,将自己缩成个颓废的疯子,捂着胸口哧哧笑出来,笑的血丝从缠好的纱布上殷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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