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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红纸包的糖块在阳光下喜气洋洋,映着云吞的连也跟着红了一片,他刚想要道谢,一道白光照上他的脸,刀背在阳光下发出森然的冷光。
“小心!”苍歧猛地将云吞搂进怀里,抬手挡住那把刀。
剑身瞬间冲开人群,惊起尖叫和哭喊声,长刀又狠又准,贴着云吞的衣裳划过,直直刺向那位正和银丝拽麻袋的李老爷。
“快阻止他!”云吞声音还没落下,原本不欲多管闲事的苍歧手指微动,正和李老爷拔河的银丝倏地放开袋子,瞬间缠上锋利的刀尖,将那把刀在离李老爷身前半寸之处停了下来。
握刀的人一身布衫,是个青年,神情桀骜,眯起眼,用力抽刀不得,一脚踹了过去,不过没踹上,便被府中跑出来的新郎官给扣住了脚背,狠狠一扯,将那青年拽弯了腰,新郎抬膝顶在他胸口,将那青年逼出了一口血。
苍歧站在人群外将云吞护在怀里,摸摸他的脸,吓住了吗?
云吞摇头,兜着喜糖往布匹铺子里走,刚走一步,就听皮肉噗的一声被刺穿的声音。
“别看,有血。”
云吞低声说,“我是大夫,不能见人死。”他垫脚朝里面望了眼,只见持刀的青年胸口正插着自己的那把刀,伤口汩汩直流血,他神情大恸,凄厉道,“李肃,你也会这么对我。”
被称作李肃的捕头双手微颤,身上大红的袍子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额头绷出几道青筋,“你要杀的是我爹!方怀,他是我爹!”
“那我是谁?”方怀轻声问,唇角的血竟比新郎的袍子还要艳丽,眉间含着抹不去的温柔和难解的恨意。
挂了红绸的院子里新婚的姑娘跑了出来,她一把环住李肃的手臂,受了惊吓般小声叫道,相公。
地上的方怀微微一震,厉色的眸子顷刻黯淡了下来,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捂着胸口吐出大口的鲜血,“……我跟了你快十年,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罢方怀撑着身子站起来,拔掉胸口的刀,血粼粼的丢在李肃眼前,他先是垂着头,继而嗤嗤大笑起来,笑的眼里沁出了泪,眸中带着粘稠的疼和怨,声音却是柔了下来,“肃哥,你记着,你大喜之日便是我方怀的忌日。”
李肃睁大眼睛,胸口剧震,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老爷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的血泊啜了一口吐沫,颤巍巍道,“滚出我家。”
方怀闭了闭眼,点头,捂着胸口,淌出一路的鲜血,狼狈撞开人群,逃一般消失在了一条昏暗的胡同里。
地上的血像一道蜿蜒的血蛇,看得人心惊胆颤。
云吞将喜糖丢给苍歧,“我去追他~,那人会死的~”
苍歧将喜糖又丢给银丝,也紧跟了过去。
被丢下的银丝在空中浮了片刻,将自己缠成了死结,像是十分纠结,而后银丝把喜糖一股脑丢进李老爷的麻袋里,贴着墙角,趁人不备,溜着墙根将一大麻袋喜糖生拉硬扯偷走了。
云吞好容易追上那人时,名叫方怀的青年已经倒在阴暗的角落里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了,他蹲下摸住那人的脉,迅速在他穴道上敲了几下,止住他的血,伸手朝虚空摸了摸,没摸出来,只好倏地化成小蜗牛,从壳里叼出来自己的小药包,又化了回来。
苍歧见他这一套动作极为敏捷,但仍旧颇为麻烦,心里想着等了有空定然要教一教他用决。
云吞不愧是天生的岐黄之才,他临危不乱,神情专注,切脉止血,上药包扎,须臾的工夫便将方怀胸口的血止住了,包扎在伤口的纱布缠法简单,但已经基本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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