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日/砂all】交易(1 / 1)
双性砂,含砂ob,舔花、玩花、腿交、脐橙
朝露的时刻,黑金花铺满这整个梦境,如同天地倒置,流星闪动的夜幕被踩在脚下,空气中有清甜的柑橘香弥漫。
这里没有辉煌的灯烛,唯有半透明的通体发散幽幽亮光的忆质漂浮着充当光源。
交谈声在安静的气氛里无限放大。
星期日声音温和,再一次拒绝砂金的请求:“很抱歉,砂金先生,在排除对匹诺康尼造成危险的可能性之前,您的行礼都需由家族代替看管。”
行李果然单凭动嘴皮子要不回来,砂金对此早有预料,嘴上仍是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请您谅解,作为匹诺康尼的实际管理人,我需要对其的安危负责。”虽然语气听起来非常客气,却是满满的不容置喙。
真难搞,看来还是得试试老办法,砂金心想。
“是我强人所难了,我为我的无理道歉,您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宽厚仁爱如您,想必不会在意我小小的冒犯,而且得知是交给您看管,我很放心,倘若是其他人,我恐怕得为他们可能做出的行为担忧上好几天。”
“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砂金坐直了些许,修长圆润的手指玩把着右手腕上的手表:“但是星期日先生,我也不能白跑一趟吧。”
星期日视线不自觉地追随那在表盘上游走的葱白,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蹙眉,但这不影响他彬彬有礼的形象:“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想的那个的意思。来和我做个交易吧,星期日先生。”
比起交易,这更像是一场赌博,赌星期日初见他时,一瞬间流露出的惊艳和痴迷。
而星期日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明目张胆地把这码事放到台面上说,他挥手示意几位下属离开,只留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会议室里。
没了旁人在场,加上砂金露骨得几乎是明示的暗示,星期日不再粉饰言语:“一个烙着编码的奴隶,却能晋升到公司p45的位置,我承认您很有本事,但您未免太自负了。”他面上依旧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轻蔑讽刺的言语尽数从那上扬的唇角倾泻出,“您能数得清您爬上过多少人的床么,呵呵,您要拿什么和我做交易,您那副被玩烂了的身体?”
“您说得对,我曾经确实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奴隶。”砂金神色无异,仍是笑盈盈的,他自顾自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贴身的衬衣将流畅纤细的腰身勾勒得一览无余,顶上的扣子解开两颗,锁骨若隐若现。
他抬眼,表情无辜,仿佛星期日口中的荡妇不是他一样,“但,您要知道,婊子也是有级别的,先生。”
那双成色上佳的眼睛里染上真假难辨的笑意,昏暗的光倒映在蓝紫交相辉映的水晶中,显出几分暧昧的邀请和示好,晃得星期日有点失神,喉咙发干。
“漂亮的容貌比比皆是,我能这么受欢迎,总该有些不同之处。”他走近星期日,太近了,近得砂金柔软的呼吸将碎发拂动微不可查的弧度。
皮肤上传来暖而轻的感知,星期日从晕眩中回神,冷眼看着他。
“您说,在这里孕育一个孩子是否抵得了我千里迢迢带过来的行礼?”他抚上自己的小腹,抛下一个足以让人想入非非的筹码。星期日一闪而过的吃惊自然被他捕捉到,他眨了眨眼睛,恶作剧得逞般地狡黠一笑,“开玩笑的,家族的继承人总不该由我诞下。”
见星期日无动于衷,砂金略有些失望,向后退开两步,似乎是想拉远距离:“好吧,看来确实是我高估自己了。”
星期日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理智在旁观这场闹剧,鄙弃出卖身体换取利益的奴隶。而情感却躁动着,陌生的欲望催促他伸出手,把那朵生长于绝望和危险之中的花采撷,占为己有。
他只是为了其他的东西才选择了你,如果是别的什么人,他也会这样做的,褪去衣物,承欢他人身下……所以把他吃掉吧,这样他才能彻底的归属于你。有谁的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忆质在闪烁,眼前人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触手可及。
“先生……?”
星期日单手捉住他手腕,砂金绵密纤长眼睫微微颤动,感受到另一只手落在他温热脖颈上,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描绘出那处的文字。
砂金这时候善解人意起来了:“如果您现在放开我,还有反悔的余地。”
回答他的,是星期日将他拉向自己的怀抱。他顺从地被力量牵引,倒向灰西装的怀抱,星期日的手环上他的腰,他索性软了腿把重心全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打得正准备顺势吻他的星期日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两个人站立不稳,双双摔进沙发。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和星期日体型相近,这一摔差点没磕着鼻子。
毫无默契可言。砂金心里叹气,双手撑在沙发柔软的布料上,刚想支起上身,却被星期日强硬地按住了后颈,被迫扯下来接吻。
青年的吻技意外的青涩,一点章法都没有,舌尖撬开了他的唇尺,在口腔里四处乱撞,好几次扫到了牙龈,带来奇怪的酥麻感。如是几番,终于转移目标,纠缠起那条软舌。
柑橘香更浓了。
一吻终了,砂金的衬衣大敞,解扣子的那只手还不满足,从肩膀探入,顺着腰线流连,抚摸细腻如丝绸般的肌肤,随后转盘式样的腰带也被取下。
某个不可忽视的硬物抵在大腿内侧。砂金故意磨蹭了两下,耳边的呼吸立刻加重了。
“刚才忘记说了,我只做1。”砂金那张漂亮的脸上丝毫不见歉意,“作为补偿,可以让你玩玩。”
他双腿叉开,跪在星期日耳后生出的翅膀两侧,将隐蔽的秘密完全展现出来。
亲眼所见的冲击力不亚于点了一把火然后浇上一桶汽油,烈火瞬间蹿起,滚烫的血液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于一处,星期日试图忽视那团灼热的火烧感,直视砂金宛若魅妖的眼睛:“如果我说不呢?”
砂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仿佛淬了蜜般:“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先生。”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敏感的私处,挠得他痒痒的,砂金动了动腿,想换个姿势离远些,不曾想不小心发出一声恼人的粘腻水声。
星期日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看来您已经湿了。”
不待砂金回嘴,星期日抓住他的大腿往下扳了点,白皙的腿肉从指缝间溢出来。
看着瘦但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星期日为良好的手感空出心思感叹上一句,旋即又被近在咫尺的花穴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那处从未被真正进入过的处女地此刻正含蓄的笼阖,即便被玩弄到一碰就湿,内里已然湿润得一塌糊涂。娇嫩的阴蒂也早已被呼吸撩拨得挺立起。除此之外,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
星期日试探性地用舌头拨弄了下挺翘的阴蒂,夹在耳朵两侧的大腿瞬间绷紧,短促的呻吟自上方落进鼓膜。
星期日心领神会,无师自通地打开通往幽禁花园的门,攻略城池。异物入侵,内壁自发地缩紧,试图阻止他进一步深入,却换来更为凶猛地舔弄和吸吮。
阴蒂可怜兮兮地被鼻中隔顶来顶去,磨得又酸又胀,砂金只觉得快感一波波涌向下体,爽得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夹紧双腿,把自己往对方嘴里送,顾不上有没有压着星期日的耳翅,断断续续地泄出几声难以抑制的喘息和呻吟,堆积已久的渴望得到抚慰,经不起过多的刺激,即将释放。
高潮降临得很快,他松懈下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大量的黏液被处女膜拦截,堵在阴道里一时间流不出来,胀得发疼,得不到爱抚的阴茎在身前硬得发疼。
技术真差。砂金莫名生出点火气。
星期日坐起身,想亲他,但砂金别开脸,只亲在了脸颊。星期日也不恼,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刚爽完就翻脸,这就是你向我展示的诚意?”
“没,我怕多看一眼会脏了匹诺康尼最英俊的脸。”
“那是谁刚刚还坐在我的脸上?”
啧,难缠,但他深知对付得理不饶人的床伴最好的方案就是色诱。
砂金环住星期日的脖颈,瞳孔里盛着暗影浮动的流光,先前的激烈使眼角晕开一片绯色,吻红的嘴唇尤带水光,轻启:“是您主动凑上来的,先生……”
不再和砂金多争执,春宵一刻值千金,争论不休自己吃亏。星期日取出润滑剂倒在手心里,草草地扩张了下,便扶着砂金的阴茎坐下去。
毕竟是第一次,起初砂金感觉自己差点要被坐断了。星期日估摸着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但他面上不显,细细地亲吻身下人,从锁骨一路向上吻到耳后,在白雪上留下一朵朵淡淡的红痕。
耳羽蹭刮在脸上,竟叫人无端咂摸出几分亲昵和爱慕,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相恋的爱人。
星期日起伏的动作越发顺畅熟练,不过就砂金多年的床笫经历来说,还是太过于温吞,属于磨人性子的那挂,砂金思绪开始发散。
奉命来到匹诺康尼,和无名客交朋友,潜入梦境,取回基石,接下来就是揭开家族的面具……
直到星期日掐住他的脖颈,他在窒息中和星期日一同释放。
花穴再次分泌爱液,腿缝间一片潮湿。
星期日松开手,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走神,附在他耳边说:“您之前说愿意用一个孩子交换行李,此话当真?”
“当然。”砂金说,“十二时刻并非如表面般恒定不变,掌握了忆质便能改写规则,换句话说,匹诺康尼的梦能实现一切愿望,因而无数人才蜂拥而至,想通这点很简单,毕竟光凭几个摸得着看得见的梦怎么可能会吸引众多人为此沉沦堕落。”他心知肚明,仍孤身造访,押注筹码。度量的天秤摇摆,骰子在骰蛊中旋转。
无论星期日提出何等的要求,在交易开始的那一刻起,谁胜谁负,已成定局。
“你很聪明,砂金先生。看在这场交易的份上,我送你一个忠告,不要太小瞧祂的力量。匹诺康尼的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正在交融,现实融化在梦中,而梦会变成现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星期日跨坐在他的身上,阴茎还连在里面,金色的眼睛玩味地看着他,指尖掠过腰际的敏感地带,惹起一阵阵颤栗,最终停留在小腹,不轻不重地按在上面。
砂金受制于身下,不见应有的惊慌失措,那双艳丽如油画般的虹膜波澜不惊,既无稳操胜券的喜悦,也无棋差一招的嘲讽,唯有灰色的身影倒映其中。
星期日冷下脸,压着腹部的手指带上了点力度,平静温和的嗓音隐隐透出些癫狂。
“那几块基石还给你也无妨,只要你生下它,并陪我玩上几场游戏。”
不知由何种力量化成的肉块在体内悄然生长,将近一月。
在此期间,砂金一直待在橡木家系的领域中,橡木家主尚未兑现游戏,美名其曰,怕怀上野种,得不偿失。
时至今日,肉块的存在终于被证明。
砂金于是被领至舞台,看台之上,匹诺康尼的话事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闹剧,克莱因蓝色的瞳仁冷淡漠视,无情无绪,仿佛面对的不是他指使的一场强暴,而是由他主持的一场审判。
保护花穴的肉瓣被肆意地揉搓,探入的手指搔刮内壁,寻找敏感点,腺体分泌的爱液源源不断地涌出,随着手指搅拌,制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以及他不加克制的呻吟声。
另外一个人舔弄着阴茎,好像格外的偏爱射精眼,舌头绕着那处打圈圈。
碰到一处肉壁,他条件反射地闭紧双腿,反而把体内的手指夹得更深。
太爽了。
手指抽出去,炙热的阴茎挤进充满肉感的腿缝,龟头和柱身碾着阴蒂和敏感点一下下地抽插顶撞,腿间强烈的硬物感衬得穴内越发空虚,水液流得更欢了,让他有一种被操失禁的错觉。
说起来之前睡过的一位顾客也喜欢这样。砂金还有兴致闲想,反正星期日听不到他的心声。
到达巅峰时,背后的那个人掰过他的脸和他亲吻,含着他阴茎的人配合地深喉,尖叫咽进喉咙,他有点失态地哆嗦了下身体,射了出来。
眼前的灯光散开成光圈,很正常的生理现象。恍惚间,他想起在匹诺康尼做的第一个梦,灰色的人群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真空圈,站在圈外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人上前一步,抱住他,说这个孩子我买下了。
他闻言拼命地回头去找姐姐,可哪里都找不到她,他攥紧买客的衣服,徒劳地摇头,请您买下我的姐姐吧,他想这么哀求,却发不出声音……
那两个不认识的家族成员交换了下眼神,冷不丁地将他上下翻转。
他下意识护住了腰腹,而旁观许久的星期日忽然叫了停。
成员们恭敬地退下,砂金穿戴整齐,登上看台。
商人之间最容不下出尔反尔的行为,砂金抱着手倚在一旁的大理石柜上,脸上带笑,语气有点难以捉摸,说不清他现在的情绪如何:“您这是什么意思?”
星期日答非所问:“它太脆弱了,而家族构建的美梦中容不得任何不幸发生。”他走到砂金身前,双手撑在砂金身侧的大理石台面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将砂金整个的笼罩在怀抱里。
“所以?”砂金装傻充愣。他的腰抵在台棱上,如果在这里做的话,十有八九他的腰会报废,而星期日很明显是想借此折了他的腰,甚至已经动手去解他刚穿好的裤子。
将阴茎纳入干紧的通道后,星期日的手掌贴在他的腹部好一会,沉默不语,眼底的柔软清晰可见。砂金偏过头去,桌棱实在邦硬,顶得他腰生疼,石桌靠墙,上面有扇窗户,透过半阖的百叶窗,底下大厅里不时有人走动,无一例外行色匆匆。
或许他们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就能窥见活色生香的一幕。
可惜无人驻足。
最后砂金是扶着腰出来的。
“基石我已经拿回来了,麻烦教授你帮我把这句话带给托帕哦。”
“不带,自己去说。”
“拜托你了拉帝奥,我去不了嘛。”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但我有条件,我需要你保密,并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向其他人打掩护,怎么样?”
“你分得清求人的主宾吗?你在拜托我做事,而不是我请你。”拉帝奥深吸了口气,又妥协般地叹出,“我答应你的条件,说。”
“我得在匹诺康尼待上一阵子,理由是观察并扶持新政策一段时间,至于真实原因……”砂金的微笑和平常无异,朝他摊开双手——这是砂金惯用的、以示话语真诚的技俩——但这次拉帝奥好像预判失误了,因为他听见砂金在胡说八道。
“我怀孕了,灰西装的。”
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意味不了什么。
砂金将基石拿在手中,暗绿的石头对准光线,通体晶莹的色彩翩跃其中。
它对自己、对任何人的选择都毫无影响,而橡木家主尚且有价值,那么留下来也无妨。
只不过,不会是在亲人的爱中诞生罢了。
托帕远远地望见拉帝奥走过来,抱了个类似于人形的东西。她小跑过去,这才看清他怀里横抱着灰头土脸的砂金,跟吃了败仗似的。明明是赌赢的那个:“他没事吧?”
“没事,精力消耗过度睡着了而已。”拉帝奥不欲多说,“该走了。”
“嗯。”
罗浮的神策将军,传言道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神算无遗策。
名声之大,列车上来的客人自然有所耳闻。
尤其是其中的粉发少女,首当其冲的八卦,熟络之后上来就问:“不知将军可有婚配?”
一下子把太卜大人问懵了,顶着三月七和星热烈的视线,道:“我亦不知。”
八卦者们的兴奋转变为肉眼可见的失望,太卜大人思索半晌,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些许好奇,便不动声色道,“我只知将军洁身自好百余年,未曾有过伴侣,但你们若是好奇得紧,我可以替你们问一下地衡司。”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一道人影悄悄跃上工造司的外墙,借着月光,依稀能辨出来者青涩模糊的轮廓。
是个岁数不大的少年郎。
少年并未急着潜入工造司,他将自己的大半身形隐匿于树影,屏住呼吸,侧耳去听工造司内部的动静。
清脆的叮叮咚咚声在夜色中尤为清晰。那是磨具工作的声音。
想必应星哥应该还在工作。
我定要吓吓他。少年顿时起了坏心思,他猫起身,正挑选着心仪的落脚点,只听一道声音呵住了他:“景元,你又偷爬工造司的外墙!”
少年,也就是景元,被惊得身形一抖,差点没从瓦墙上摔下去。
应星无意吓他,见景元脚下一滑就要掉下墙,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连忙伸手去接。好在景元身手灵活,一个翻身又攀回瓦墙上,就是姿势不怎么雅观。
应星稍稍放下心,心中不免懊恼自己出声突然。
“应星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景元趴在瓦片上,探出个脑袋去看应星的脸色。
这探头探脑的模样,倒真像只小猫。应星感到有些好笑,又见景元想探他心思却又心虚不敢和他对视,笑意更甚。他故意板起脸:“这不重要。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爬工造司的墙。”听起来像是在教育调皮的家猫,看似严厉,实则纵容。
彼时景元年龄尚小,哪能琢磨出来成年人这点弯弯绕绕,真当应星是生气了。他撇撇嘴,不大乐意地哦了声,恹哒哒地伏在墙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应星怎么会猜不出景元的心思,何况小孩的情绪全写在脸上,那张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应星在心中暗暗对比,觉得还是方才四下打量、笑得狡黠的少年更可爱一点,他叹了口气,终究看不得景元委屈,淡淡道:“我没生气,下来。”
声音听不出喜怒。景元闻言忍不住往下看了眼,应星站在下面朝他张开双臂,“我会接住你的。”
应星看到小猫惊讶地瞪大了漂亮的金色眼睛,犹豫了瞬,银色的流星如他所愿地划进他的怀抱,被他抱紧。
小猫环抱住他的脖颈,蓬松的白发蹭过他的侧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和他撒娇,那柔软的触感一路痒进了心里。
应星忍不住又抱紧了些,心中喟叹,果真又软又轻。
“应星哥?”景元等了半晌,也不见应星有放开他的意思,不禁疑惑道。
应星应了一声,松开他,神色与平常无异,道:“下次来不许爬墙了,你蹬飞瓦片是小事,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景元悬空的脚终于落到院坝上,他轻易地被应星哄好,乖乖地点头,被应星牵着手进了工造司。
“浮羊奶喝不喝?刚热好的。”
少年先前的不快早一扫而空,雀跃道:“喝!”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应星立在院中,院中明月高悬,前去护航星舰的少年仍未归。
他的思绪千回百转,他想到少年平日里最爱喝浮羊奶,时常偷偷摸摸地来工造司再贪上两杯;又想到少年临去前,曾抱怨过没有把趁手的武器。
他抬头望月许久,心念一动,一把阵刀的雏形渐渐形成。他拿定主意,转身回屋,拿起工具,叮叮咚咚地敲打起来。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桌上摆了一把无鞘的阵刀,跳跃的烛火中印出铮铮寒影。
外面仨还在对饮,明明说是要给景元庆功,他们倒好,说完贺词,只管自己喝得七晕八素的。
应星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难得盯着素净的杯底出了会神。他突然意识到,景元在屋内呆得够久了。
于是他走进自己的工作室,景元正在和那把阵刀上刻着的小团雀的绿豆眼大眼瞪小眼。
应星挑眉,问:“你不要?”
景元可听不得这话,一把把阵刀捞回怀里,孩子气道:“我要!”他弯起眉眼,难得没和应星拌嘴,一双金瞳亮如星辰,“我很喜欢,谢谢应星哥!”
应星说:“不用谢。”他看着景元抱着阵刀爱不释手,仿佛怎么看也看不腻似的。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把景元看得不自在了。
“怎么了吗,应星哥?事先说好,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休想再收回去。”景元警惕道。
换作以往,应星高低得敲两下小孩的脑袋,说上一句我是那种人吗。可惜,现在的应星似乎醉了,他继续盯着景元看了会,忽然道:“景元,我心悦于你。”
景元怔住了,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阵刀:“难不成,这是彩礼?或者说是嫁妆?”
景元嘴里的话依旧没个正形,应星便知他早看清自己对他的那点心思了。
“不是彩礼,亦非嫁妆,只是送你的礼物。”应星脸不红心不跳道,“但倘若你需要彩礼,我可以再打一把。”
景元正色道:“那是不是我答应你,你就会给我打一个小团雀?”
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求百冶大人锻刀而未果,而他却只要一个小团雀,如此小题大做,说出去可能要惊掉一众罗浮人的下巴。可百冶大人偏偏拿他没辙,无奈地承诺道:“是。”
小猫娇纵地扬了扬下巴:“那好吧,我答应你了,看在小团雀的面子上。”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街头小巷,张灯结彩,工造司内,大办喜宴。
人人皆知百冶大人今日大婚,却不知新娘为何人。问及新郎官,但笑不语,素来正颜厉色的百冶大人,此刻眉目间全然是盈盈温柔。
众人遂唏嘘而不问。
等酒过一巡,已不见百冶大人踪影。
应星推开雕花木门,身着凤冠霞帔的伊人正懒散倚桌,玩把着机巧灵动的小团雀。
听到声响,刚过门的新娘子抬起头,朝应星展颜一笑:“应星哥。”
应星下意识屏住了瞬呼吸。
珠宝流苏缀于凤冠,如荧荧明星,却比不过青年顾盼生辉的眼瞳。一身大喜的红色,衬得他肤色更为白皙,尤其是那朱唇上的一点红,艳丽得夺人心魄。
景元的眉眼端丽而英气,一席红妆穿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尽的少年意气。
见应星一言不发地端详自己,景元心觉好笑,但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显出委屈的神色来:“百冶大人可是后悔与我成亲了?”
应星诧异,一口否决道:“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不说话?我喊你你也不应。”景元更委屈了,望向应星的金瞳里微波流转,眼角的泪痣勾人得很。
再细细一看,那双星辰中竟流露出几分捉弄得逞的偷笑。
应星了然,可他拿戏精附身的小坏蛋没辙,索性俯身去亲他,却被躲开了。景元清了清嗓子,道:“先喝交杯酒吧。”
一吻落空,应星眯起眼睛,见景元裸露在鬓发外的耳朵通红一片,便知他是害羞了。
根据流程行完合卺礼,在双方放下酒杯的那一刻,一个吻落在景元的唇上,另一个人的重量覆上来,将他推进床铺里。
应星在他耳边用气音唤他的名字,情意缱绻:“景元……”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巡查的云骑军像往常一样经过墓园,视线不经意间向墓园里一瞥,一下子瞧见了一道显眼的白色身影。
好在云骑军心理素质过硬,换作普通人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云骑军警惕地逼近那道身影,靠得近了,发现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纤细易碎。
那个人若有所觉,转头看向云骑军。
云骑军惊觉这青年神似他们爱戴的神策将军,不,不是神似,他就是他们的神策将军,只是刘海遮去了右眼。
再往下看,景元席地而坐,手持一杯酒,身旁的草地上摆了个酒壶,以及不离身的石火梦身。
景元微微侧头,一只手食指竖于唇前示意他噤声,另一只手执起酒杯顺着那衣冠冢倾流。
他专注地去看那涓涓流淌的酒液,看酒液渗进泥土,神色分明是平静的,却透着极空洞的寂寞,教人心神为之颤栗疼痛。
这是诀别的酒。云骑军恍惚地想,或许谁都再也无法让那双璀璨的金眸停留太久。孤身一人,长久地无言地与罗浮岁月做伴。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神策府。
柔软的白发铺满丝绸枕头,景元被不速之客压制在床上,青色的绳带也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平日里遮掩的喉结。
清除了碍事的装饰,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迅速附上他的喉结,没使力,只虚虚地握住脆弱的命门。
刃和景元不过才见过几面,但景元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烦意燥,特别是在触及景元视线的时候。
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只需看一眼便知,就比如景元心里有人这件事。这个认知让刃更加烦躁了。
刃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猩红的瞳孔里似有冷冷烛火,像要将他的心绪照得无处遁形。
景元不甚在意,迎上刃冷凝的目光,面上仍是一贯温和的笑意,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你要复仇的人,亦不是你所寻之人,你又何必再与我多牵连。”
两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般。
刃的脸色更冷了,手下不自觉用了点劲,温热的喉结与他的掌心贴紧几分,这下即使他的触感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身下人喉结上下滚动时的细微动作。
陌生却熟悉的温度透过绷带传递,刃恍惚了下,兀然生出点别样的心思。
他的记忆并不完整,他忘却了大部分那个短生种的宝贵回忆,也懒得去找回。可触碰到景元的一瞬间,破碎记忆被倏地拾起,甜甜地喊他哥哥的白发少年、情动时难耐地搂住他脖颈的青年与眼前人重叠。
刃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撩起遮挡青年右眼的白发,但景元偏头躲过,看他的视线带了点莫名的神色。
于是那点别样的心思成功引燃了怒火。
他的少年曾窝在自己怀中,踌躇满志地扬言日后定要做一名巡海游侠,自由自在,逍遥星海。又怎么会甘愿套上枷锁,于罗浮一缚七百年。
他的挚爱,虽通晓规则,心如明镜,但向来少年心性,喜意气用事,爱憎分明,又怎么可能会对“代价”坐视不管,甚至熟视无睹。
他的心心念念之人,为何再见时,神态波澜不惊,宛如萍水初相逢,陌生极了。他忽略心中隐隐的痛楚,当时想的是,或许他的少年已然分崩离析。
唯有这样想,他才能轻松一些。毕竟比起身体愈合时拉扯的痛苦,心中压抑的情绪更为磨人。
可现在,刃又不确定了,他望着景元,自己的心绪本就说不清道不明,遑论看透景元的想法。
但眼下这些已无所谓。他早已不是应星。
刃不喜欢景元透过他的脸去追寻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循着记忆,伸手去解景元的外衣。景元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却意外地没阻止。
不反抗的举动再一次刺到了刃的神经,他道:“你为他守身如玉七百年,现在不守了吗?”他表情有点癫狂,还有点嘲弄,“七百年啊,景元,你就这么轻易地准备把自己交出去了?”
景元闭了闭眼,咽下喉中呼之欲出的呻吟:“这不正是你向我索要的代价?”
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着了魔般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好一会,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他的唇色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粉里透白,而应该是更为鲜艳的。
不应该褪色,不应该。
刃俯身,捏住景元的下巴,逼迫他张口,随即狠狠地吻了下去,在那唇上舔舐碾磨,着上绯色。
夜色渐浓,远近灯火阑珊。而锋利的瞳孔中烛火燃燃,似乎要将人吞噬灼烧。
直至天明,房内的喘息声方才止歇。
今日景元格外嗜睡。
在景元第六次闭目执棋,久久不落子后,太卜大人没忍住叹了口气:“景元,我说你啊,困就趁早歇歇,找我下棋做甚,是要我替你把白露找来么?”
景元摆摆手,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不劳驾不劳驾。”语毕,竟是扶桌而睡。
符玄忍住扶额的冲动,寻了张毯子给人披上,随后离开侧室,走进太卜司的大厅。
两位客人如约而至,正在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盆景。
不多时,地衡司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将军大人早在七百年就和一位短生种登记成亲了。
三月七扳着指头算了算:“七百年前,短生种,等等,那将军他不就是寡妇……唔唔!”
星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大厅里的几位一时相顾无言。
待景元睡醒慢悠悠地走出来,迎接他的是数道诡异的目光,包含了三分惊讶三分怜爱和四分遇人不淑的扼腕。
景元:?
三月七和他打完招呼,推着星一溜烟的跑了。
景元有些困惑,但没深想。他方才梦见了昨晚和刃对峙的场面,那人做到后半夜还不尽兴,不知忆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硬要他再穿一次凤冠霞帔。
景元自然拒绝了。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就说这衣服倒要如何凭空变出来给他穿。
刃未能如愿,却意外地没强求,只伏在他的耳边,低低的,执拗的,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名字:“景元……”
景元思索半晌,偏头和符玄道:“符卿,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有个朋友想问下地衡司,和同一个人结两次婚算不算重婚罪?”
符玄原先平静的表情丰富起来,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终道:“……彳亍。”
?无数的忆泡构成了这片虚无的海,行走于水面上,朵朵涟漪在身后漾出一圈又一圈,佚名的文字在波纹中浮现又消失。
??忽然,指引他前行的韵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砂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帮我个忙。”」
??与此同时,白色的文字挨个儿出现在他眼前,看样子是想让他回忆回忆从前。
??在人家的地盘上到底不能拂了主人面子。砂金耸耸肩,伸手去触碰那行文字。
??周身的空间刹那间扭曲,不过瞬息,便变幻了模样。
??「梦中的白日梦酒店,沙发、桌椅、入梦池,都朦朦胧胧地裹挟在偏蓝的色调里,像开了怀旧滤镜似的,连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开拓者也不例外。
??开拓者一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抬眼望他的砂金时眉毛动都没动一下,甚至略过他急急地扫视了圈房间,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开拓者是酒店派来突击检查的服务生。
??可惜,貌似没找到。因为开拓者炯炯有神的金瞳很快就失去了光芒。
??砂金上下抛了抛手中的瓶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成功地引起了开拓者的注意。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本来想遁地卡bug的,但万恶的空气墙限制了我的发挥。哼,这难不倒我,据我观察,走廊里挂了五幅画,每副画的内容指代一个数字,”开拓者满嘴跑火车,“我翻遍了所有的盆栽,最终在这个房间外的盆栽底下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输入密码,打开盒子,里面正是房间的门卡。”
??听听,这说的是通用语吗?砂金对开拓者清奇的脑回路早有耳闻,不多纠结,直言道:“来都来了,朋友,帮我个忙。”
??灰发的开拓者一脸警觉:“什么忙?还有我只是路过找宝箱的。”
??黑桃形状的玻璃瓶被放置到桌上,瓶内容物清澈透明,映出瓶身浅浅的粉色。砂金用手指点了点小瓶子,示意开拓者看清楚点:“帮我买点……”
??开拓者茫然地插话:“这是,香水?”
??砂金被打断了也不恼,仍是笑吟吟的:“信息素隔断剂,嘛,也算是香水吧。”
??开拓者继续追问:“隔断剂?你要它干什么?”
??好吧,收回前言,开拓者眼里根本不是茫然,而是清澈的愚蠢:“友情提示这位bate,你眼前是个oa。我可不想在家族的地盘上引起骚乱,至少现在不能。”
??开拓者这下听懂了,他叉起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
??“没办法去,托匹诺康尼话事者的福,现在我信息素随时有紊乱的可能。”砂金手指还点在玻璃瓶上,将它像个不倒翁那样晃来晃去,瓶内的液体也跟着摇动,“一旦信息素暴走,光凭剩下这点隔断剂完全不够用。”
??“你没备用的?”
??“有,但在行李箱里。”
??对哦,他的行李箱被没收了。开拓者想,又听砂金接着道,“信用点转你了,多余的钱你随便花。”
??砂金一出手,鬼都能还阳给他推磨,更遑论肉眼凡胎的星核精。开拓者满口答应:“行吧,我去去就回。”」
??画面一转,视角转换。
??「你兴冲冲地跑到大街上拉住一个商贩,正要用暴发户的语气说霸总的台词,才想起来,你刚才没等砂金把话说完,根本不知道砂金需要几瓶隔断剂。
??你掏出手机看了看卡上巨额的信用点,本着一个吃谷人应有的素养,决定发出理智的声音:“all?。”
??是的,你完全忽略了手机存在的初衷——通讯。
??商贩没听清:“什么?”
??你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咳,我是说,你这里的oa隔断剂我全要了!”
??商贩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关切:“我这没有隔断剂卖,小伙子别想不开啊,你的人生还有大把时光,美好的未来还在前方等着你呢。”
??你二丈摸不着头脑:“不,是我朋友……”
??商贩深深地看了你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信,总之他拍了拍你的肩膀:“那把这句话带给你的朋友,能劝就劝劝吧。”
??你觉得你朋友此刻更需要隔断剂而不是愿景展望:“我会的,所以哪有隔断剂卖?”深怕商贩再脑洞大开,你补充道,“我朋友信息素紊乱了急用。”
??商贩的表情更怜悯了:“看来我是说不动你了,隔断剂是匹诺康尼管控的药物,只有拿到家族的许可证才能到规定的店铺买到。”
??身为一个bate,你很不理解几支隔断剂为何如此难搞:“为什么?”
??“之前有人出于好奇嗑了大量的隔断剂,差点导致精神不可逆的损害,还好急救人员及时启动了紧急弹出机制,自那以后家族就全面禁止隔断剂私下买卖了。”
??“原来如此。”你为了不被猎犬拷走一向是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怎么才能拿到许可证?”
??“上报,然后等批复,大概三十个工作日左右吧。”
??这也太久了吧!而且申请对象还是和家族不对付的公司的成员,怕不是要在家族面前苦苦哀求几千年。
??看来只能走不正规的流程了。你谢过商贩的情报,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手边一杯解千愁的苏乐达,陷入了沉思。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隔断剂一定能拍出高价,所以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可能性十分的高。
??多么合情合理的逻辑啊,你将苏乐达一饮而尽,打算去薄暮的时刻碰碰运气。」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这俩能好巧不巧地碰到一块去。联想到后续发展,砂金有点脖子疼。
??场景移换,第二人称转回上帝视角。
??「虽然开拓者思维是跳跃了点,但他还是有考虑如果拍卖不到隔断剂的可能性,毕竟还有句俗话说,某样商品天天不限量出售,可就你去买的那天它卖光了。
??给家族提交申请书肯定是下下策,开拓者坐在拍卖会专座上想了想,给丹恒发了条信息。
??银河棒球侠:如果一个oa信息素紊乱了,又没有隔断剂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智库找我:可以用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智库找我: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银河棒球侠:算不上出事,我有个朋友他……向丹恒解释了来龙去脉
??智库找我:最优解是ao标记,有伴侣找伴侣,没有的话可以问姬子要几支抑制剂,但伤害会比较大。
??银河棒球侠:ok,谢谢丹恒老师!
??智库找我:等下,标记的相关事宜你知道吗?
??银河棒球侠:……哎嘿qwq
??等开拓者被迫补习完生理课,抬头一看,拍卖会已经开场了。
??一个又一个的拍卖品依次被摆上台面拍卖,果不其然有隔断剂,开拓者当机立断:“我出20万!”
??立马就有人跟价:“25万!”
??开拓者不甘示弱:“50万!”
??观众席一片倒吸凉气声。爽飞了,开拓者发自肺腑地感慨有钱真好。
??主持人那喊麦的架势跟要吃了话筒似的:“aaa虚数之讨债人50万一次!两……”
??那个有人铁了心地要和开拓者作对,继续加注:“55万!”
??很好,开拓者本不想使用那招,但事已至此,他将点燃大海,啊不,斗志,此时此刻隔断剂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赢!
??斗志昂扬的开拓者撸起袖子,正准备学砂金响指一打,一掷千金,却被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给你个建议,停手。”
??这语气听着怪耳熟的。
??“都到这份上了,朋友,我要放手一……”开拓者边说边转头,“……义父?”
??拉帝奥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开玩笑的,为什么不能拍?”开拓者缩回爪子,虚心请教。
??“这批隔断剂大货全瑕,被低价转卖给拍卖行,你一心想当冤种没人拦你。”
??有钱也不能硬造啊。开拓者被说服了,并默默为拍下隔断剂的那位天选大冤种点了根蜡。
??隔断剂被买走,注定是无缘了,可空手而归不好向砂金交代。开拓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拍了盒名为转运的饼干,名字听着就很神奇,想必功效也差不到哪去。
??开拓者很满意,虽然砂金失去了隔断剂,但他得到了转运饼干啊!
??不稍会,拍卖会落下帷幕。
??开拓者捧着工作人员呈上来的转运饼干的盒子,盒面磨砂,字体烫金,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工艺。细细打量间,沉默许久的拉帝奥开口了:“你要隔断剂做什么?”
??你居然还在吗?!开拓者先是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正气凛然道:“在下乃隔断剂单推人!义父,你是否承认隔断剂的美貌盖世无双?”
??拉帝奥没说话,但开拓者眼尖地看到真理大学的教授心平气和地拿出了粉笔。坏了,真·完整版·理一支粉笔头可是能让任何单体直接融化的,如果不能,那就两支。
??“冷静义父,我招。”开拓者能屈能伸,“说来话长,我有个朋友,你可能不认识不过……”
??拉帝奥抱臂:“我认识,砂金。”
??原来你们认识啊!开拓者一句“不过没关系”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拉帝奥神色不耐:“别废话了,挑重点说,他怎么了?”
??开拓者只好长话短说:“他说他信息素可能会失控所以派我出来买隔断剂我其实不想跑腿的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拉帝奥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顿时黑了五个度:“该死的赌徒,他在哪?”
??“白日梦酒店。”开拓者合时宜地想起真理医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alpha,一位有医生职业资格证的alpha,由他进行ao标记治疗再合适不过,“我带你去。”
??拉帝奥貌似有点气不过,开拓者助纣为虐的行为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气砂金:“做事前动动脑子,开拓者,一个信息素紊乱的oa需要隔断剂等于什么?”
??开拓者不假思索,即答:“等于炸薯条需要番茄酱!”
??“……”
??“不对,应该是变得寡淡无味了。”开拓者思考了下隔断剂的功效,“那等于肥宅快乐水里不加碳酸!”
??“啧,当我没问,带路吧。”
??“哦。咦,义父你啥时候戴上的石膏头?”」
??搁旁边看戏的砂金没憋住笑出了声。都说真诚是必杀技,拉帝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砂金在白日梦酒店里等待多时,一只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赌骰,多面体骰在指尖翩跃,又被投掷到桌面上,第九次最大面朝上。
??加上这次,他一共也就抛了九次。
??又赢了,真没意思,下次要不把规则改成投出最小点赢吧。砂金忍不住打了今天第三个哈欠,或许他可以尝试在梦境里睡进入梦池,多叠几层梦,说不定能借此进入真正的匹诺康尼。
??听到开门声,他姿势不变,偏头看去,走廊42k的白炽灯大半被来人阻挡,少半光线艰难地从访客和门框的缝隙间照进昏暗的房间内。
??因为逆着光,人脸看不真切,可这一身灰扑扑宛若s小浣熊的服装除了终于鬼混回来的开拓者还能是谁……等等,怎么还跟进来一个人。
??还戴着即使逆着光依旧惨白惨白的石膏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开拓者快乐且自豪:“砂金,我们回来啦。虽然没找到阻隔剂,但我找到了真理教授,用起来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拉帝奥把石膏头摘下,站在离开拓者最礼貌的社交距离五米开外——所以为什么要隔这么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差得多了去了吧!
??“对了,这个转运饼干给你。”不愧是开拓者,在几近凝固的空气中呼吸自如,乐颠颠地把饼干盒放在砂金脚旁边的茶几上,视线在拉帝奥和砂金之间转了一转,方才意识到不对劲,“丹恒老师说ao标记是很私人的事,那我回避一下?”
??拉帝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砂金熟练地扬起微笑,对开拓者:“嗯,麻烦你了,朋友。还有,谢谢你的饼干。”
??开拓者摆摆手,意思是别客气,然后火速撤离了现场,并贴心地关了门。
??拉帝奥慢条斯理地、咬重每一个字音:“信息素紊乱,隔断剂?嗯?”
??教授别念了知道你通用语一级甲等了。砂金很想开个玩笑叉开话题,可惜眼下情形显然不太适合幽默细胞生存,它们抗压抗得快质壁分离了。
??砂金心虚地移开视线,他感觉自己好像那个拉帝奥课上被点名回答送分题的医学生,回答不出来,被请坐,然后被骂。
??写作送命题读作送分题,这虚伪的学术骗局!不过就算误入骗局,他和那帮可怜的医学生们也不在一个层级上,因为医学生们应该会被归类到医疗垃圾那栏。
??砂金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而且笑出了声。
??拉帝奥脸色阴转乌云,似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砂金放下翘了老半天的二郎腿,端正坐姿,正色道:“抱歉,刚才在想垃圾桶的事。”
??“你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划进垃圾的范畴了吗?真是清晰的自我定位。”
??“别生气嘛,教授。”砂金笑眯眯地说,“我当然知道隔断剂只能掩盖信息素暴动,用隔断剂压制信息素无异于纸包火,可我也只能这么做,因为治本的抑制剂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拉帝奥怒火消退了点,蹙眉:“……什么意思?”他早有所料,而砂金接下来的回答确实验证了他的想法。
??砂金满不在乎地耸肩,往后一靠,抬起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可能是之前不小心吃多了抑制剂,导致身体产生了耐药性吧,现在吃再多的抑制剂也没用了。”
??赌徒说的轻巧,但拉帝奥何许人也,攻读医学高等学位那会形形色色的毛病见得多了去,怎么会推断不出砂金云淡风轻的话语下,痛苦和艰辛交织的过去。
??定期服用适量的抑制剂并不会引起耐药性,只有那些服药极其不规律,且一服就是大剂量的人才会诱发机体的耐药性,或者说,诱发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抑制剂的效果越弱,下一次服用的量便会更大,机体抵抗也就越强,长此以往,恶性循环,最终,抑制剂完全失效。这在医学界已是公认的发病流程,砂金不知道,可拉帝奥清楚得很,甚至见过不下百例的临床案例。
??本就身在alpha云集的公司,作息又阴间,再加上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恶劣态度,沦落到如此地步,一点不意外。
??抑制剂无效的oa,要么靠alpha的信息素安抚,要么硬熬,任由信息素紊乱一次比一次严重,直至致死。
??选择后一种简直愚蠢至极,无意冒犯,拉帝奥表示尊重他人命运,如果一个人没有求生的欲望,那么又有谁能救赎的了他?
??砂金夹心蜜糖似的眼睛望向不接他话茬的教授:“教授,你在听吗?拉帝奥?喂喂——真理医生——?”
??聒噪得要命。拉帝奥啧了一声:“什么时候发现的?”
??“六个系统时前。”砂金摊开手,“如果是在进匹诺康尼之前就好办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急病乱投医找了星穹列车的朋友。”
??拉帝奥对星穹列车的开拓精神不予评价,放下端叠的手臂,抬步,缩短他俩之间的距离。
??见拉帝奥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砂金身后的那只手下意识往沙发里面缩了缩,直到碰到沙发靠背柔软的布料。
??拉帝奥在他身前站定,低头凝视茨冈尼亚人以诡魅妖异而闻名的双瞳。拉帝奥曾经对此嗤之以鼻,再妖异的眼睛,也不过是虹膜上多了几种层层环绕的色彩,除此之外和一般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拉帝奥得承认,砂金的眼睛很漂亮。
??那对色彩缤纷的球状体不明所以地予以回视,暗淡的光线下,它们宛若破败教堂的彩绘玻璃,虽蒙了灰,却依旧美丽,纯粹,溢彩夺目。
??但它们的美与氏族血统无关,只是因为,它们属于砂金。
??砂金摸不清同事的想法,对视久了,他眼睛有点干,心说要不教授您还是把英俊的石膏头戴上吧,石膏头眉毛底下挂俩蛋,不会和他比赛“谁先眨眼谁输”。
??拉帝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起来,然后转过去。”
??砂金眨巴眨巴眼:“哎……?”他是没有天才的头脑,但待会要发生什么除了傻子都能猜到。哦,木头也除外。
??砂金试图再挣扎一下,“等等,我……”
??“等什么?奇迹?那你还不如指望星穹列车在谐乐大典上整出大的,至少比你任务长腿自己完成的可能性大。”拉帝奥无情地截胡了他呼之欲出的婉拒,“起来,转身,听懂了就照做,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任务面前一切靠边站。砂金边站起身边说:“我一个黄花大闺o,你这是逼良为……”
??背过身前,他瞥见拉帝奥自始自终就没上扬过一个像素点的嘴角,突然很好奇拉帝奥下不下的去嘴。
??这一个小小的标记,大大滴工伤。
??砂金垂着脑袋,想象着拉帝奥臭着张脸找钻石报工伤的情景。乐子神在上,太欢愉了。
??于是现在压力给到拉帝奥这边。
??过长的尾发被拨开,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和烙印其侧的黑色字迹,拇指抚过时,触感凹凸不平。
??许是用了大量隔断剂的缘故,俯身凑近,依旧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意料之中,和砂金认识了这么久,拉帝奥从未闻到过砂金的信息素。
??可能是因为alpha狩猎的本能,或者是其他的理由,拉帝奥伸手扣住了砂金的肩膀,不再迟延,张口咬了下去。
??虎牙刺破皮肤,掌心下单薄的身体颤了颤,绷紧又松懈,到底没挣脱开钳制。
??完全标记稳定是稳定,但需要负距离接触,他俩还没关系好到那种程度,而且临时标记也够用。以防万一,拉帝奥加深了这个临时标记。
??标记完成。拉帝奥松开砂金,退开两步。倒不是他洁癖犯了,洁癖这种事情毕竟多多少少受主观意识的影响,而且砂金的信息素一点味道都没有,一口下去活像咬了嘴固态水。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稍稍给砂金一点适应空间。
??拉帝奥难得体贴了一把,砂金完全没t到。他揉着脖子,看教授忙不迭撤离是非之地,说是排斥吧,不像,教授甚至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翘,似乎心情还蛮愉悦……等下,愉悦?不确定,再看看。
??天才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砂金无所谓地放下手,眼睛一转,看到了开拓者送他的小饼干。
??砂金来了兴致,弯腰拿起盒子,上面正中间用烫金的字体印着:转运饼干。
??包装用的丝带轻飘飘落在地上,砂金打开盒盖,三叶草样的饼干罗列其中。
??用三叶草形容不太准确,因为它凸出来的那三块大小不一,也不对称,有两瓣夹角之间还另外冒出来一小块。
??拉帝奥走到他旁边,看到饼干的真面目时,哼笑了声。
??砂金拿起一块饼干,正反面打量,越看它越奇形怪状:“转运饼干,吃了能转运?”
??拉帝奥一语道穿:“恐怕没有那种功效,只是它的原型叫转运而已。”
??“啊?”
??“在生物学界,学者们一般将其简称为trna,这是常识,你真该好好补补课,赌徒。”
??视网膜上,象征冷酷忧郁的蓝紫色冷不丁靠近放大,砂金正在琢磨拉帝奥的话,反应慢了两拍,随即手中一空。拉帝奥就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小饼干。
??“不过既然脱离了原生环境,物品的定义将由人赋予,所以这块饼干的意思是,”拉帝奥说,带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祝你好运,砂金。”」
??甜美的歌声响起,萦绕在耳边,意味着他的回忆到此结束。
??眼前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海,砂金刚想继续往前走,熟悉的嗓音绊住了他的脚步。
??「“砂金。”」是拉帝奥的声音。
??有完没完,回忆两小时前进五分钟,照这样子下去,他拿到成就【达不到的彼岸】指日可待。
??许是听到砂金的腹诽,音符谱写成话语,用人话说,就是谐乐唱歌跟说话似的:“你可以忽略它,那不是你的记忆,而是他人的梦。”
??砂金:“梦?”
??“嗯,他人所做的、与你有关的梦。”
??“谁?维里塔斯·拉帝奥?”
??“是。”
??拉帝奥也会做梦?砂金有点吃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很正常,因为人生来便会做梦,某个古希腊掌管嘴毒的神也不例外。
??和他有关的梦啊。砂金想了想:“我可以看看吗?”
??谐乐语调轻快:“当然。”一个亿泡从海水中显露,自下而上地升起,漂浮在砂金眼前。
??砂金看着它没动。亿泡左右晃动,似是有点犹豫,见砂金依旧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它鼓起勇气——太拟人了吧,它只是一个亿泡!——缓缓贴上了砂金的额头。
??凉凉的。这是砂金失去意识前的第一个想法。
??怎么有种灵魂离体的感觉,不会要角色扮演吧。这是第二个。
??然后,意识脱离大脑单干了。
??「公司长而宽的过廊上,墙壁被连排的落地窗取代。阳光透过窗户,被隔成一个个发光的长方块后抵达地面。
??他此刻应该身在匹诺康尼而不是公司,所以这是梦。拉帝奥极快地得出结论。
??这时,走在他后面的人发话了:“公司那边又来提合作了,这次你去吧,我觉得你和这次谈判的会很合得来。”
??拉帝奥挑了挑眉:“理由。”
??“你刚入职没多久,公司派来的又是个新人。”博识学会的学者被他远远甩在后头,不得不提高音量,说,“万有定律,两个小的合成个大的,相信你和他合作绝对能干票大的。”
??游戏逻辑套用现实,大脑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怎么博识学会里也有这种人。拉帝奥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彻底地把那个学者抛之脑后。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木质雕花的大门,宽阔气派,尽显奢靡。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和砂金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
??这就是传说中匹诺康尼赠予的美梦么?有意思。拉帝奥推开门,会议室采光极好,入目皆是光的碎片。
??彼时的砂金还未用珠光宝气全副武装自己,坐在这堆亮到反光的碎片里,玻璃般透彻的眼里似有鎏金流转,唇角微笑的弧度如尺量过般标准:“你好啊,拉帝奥教授。”
??不等拉帝奥开口,砂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富翁的格子地图,“稍等一会,等我这把赢完。”
??换作是当初的拉帝奥,自然是不会等,没转身就走已经是看在公司的面子上了。
??可眼下这个拉帝奥里面装的是和砂金共事了不知多少年的proax版的芯子,还是萌生出了别样念头的那版,所以砂金得以在这场梦中打完大富翁的排位赛。
??拉帝奥在一旁平静地等待,虽然匹诺康尼将这段初遇定义为美梦,但其实他对砂金并不是一见钟情。
??最初是学者的好奇,越是好奇,越是靠近——层层叠叠的虚伪下,内里会是什么?可随着剥离的伪装越多,求知进一步发展为占有,欲望由此滋生。
??他用眼睛描摹着美梦本身的轮廓,那美梦犹如皎皎一朵花,自血色深渊中盛开,孤援无力。
??他所追求的真理亦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真理不必因世俗而自添烦忧,但身为人的砂金会,于是身披浮华,将心尘封。
??他的感情只能像冰封的湖水,消融时机未至,纵然冰面底下再怎么暗流涌动,也无法突破屏障,宣泄于众。
??啪。砂金打了个响指,神情得意,看来大富翁大获全胜。
??拉帝奥抬了下眼皮,嘲讽道:“无聊的过家家结束了?”
??“我更愿意称它为智力的博弈。”砂金理直气壮地给它封了个高大上的名号,“来谈谈合作吧,教授。”
??“合作之前,先表明你的信任。”
??“你信不过我?”
??砂金笑容不变,游刃有余地抽出别在腿环上的枪,清空弹膛,只余一枚。握柄挽了个花,被塞进拉帝奥手中,黑漆漆的枪口则对准自己。
??三声枪响过后,砂金笑着说:“你看,我永远会是最后的赢家……!”
??枪从手中滑脱,原本持枪的手反握住赌徒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绕过腰际,揽住那人身后微微颤抖的手。
??埃维金人下意识抬眼望他,眼中的惊愕一览无余:“拉帝奥……?”
??不过既然是美梦,那就应该要有美梦的样子。
??拉帝奥低下头,在赌徒的唇上,印下一个光明正大的吻。」
??“!”
??梦境散去,砂金呆愣了半晌,尚未从方才的吻中回过神,温热的触感犹在唇瓣逗留。
??悠扬的歌声里,混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距他耳畔一米内的地方。
??砂金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仰躺在虚无的海洋中。
??冰凉的忆质堪堪漫过他的耳垂,撩拨着金色发丝,谐乐在问他感想。
??谢邀,刚被强吻,心情复杂,不是很想直面初吻对象。他偏了偏头,拉帝奥的鞋底稳稳地贴服在海面上。
??是查克拉,教授一定是使用了查克拉。
??思绪一打岔,被亲的那点不自在淡了不少,砂金对上拉帝奥探究的目光,笑道:“教授。”
??“你的自杀式演出很成功,托帕和翡翠已经顺利开始行动了。”拉帝奥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还想躺多久?”
??“比起托帕她们,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砂金从亿泡里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难道说,ao标记能突破时空限制直接传送了?”
??“ao标记从来没有那种功能,别说蠢话,我会误会你是在用脚后跟思考问题。”
??砂金摸出口袋里的小罐子,盖子上别了个猫头鹰别针——现在该叫它定位器了——做装饰:“呵呵,果然是这个啊。怎么样,拉帝奥,对眼前的一切可还满意?”
??拉帝奥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往侧边一摊:“谈不上满意,和预料中差不多。”
??“你应该回答很满意吧,枉我特意把医嘱带进来了。”砂金嘴上抱怨,面上仍在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来这另有目的。”
??拉帝奥爽快地承认:“是。”
??“那我不妨碍教授求知了,慢走不送。”
??出乎意料的,拉帝奥摇摇头,放下抱肘的双手:“不必,我已经得到验证结果了。”他看着砂金,“你要去往流放之地?”
??“当然,拉帝奥,这么难得的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行呢,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正好,你来都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梦境之外的主人,那位谐乐大典真正的女主角。”
??拉帝奥侧过身,示意他带路。
??如同登门拜访橡木家主的那次般,两人再一次并肩而行。
??砂金兀然开口:“教授,你来之前,我做了个不属于我的梦。”
??拉帝奥不语,砂金继续说:“在梦中,我扮演的角色被梦的主人唇对唇碰了下,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不用看也知道拉帝奥肯定一副看到白痴的表情,他听见拉帝奥好像叹了口气,很轻,轻到他认为是自己幻听,而且拉帝奥说的是:“要么色迷心窍,要么被对方气糊涂了试图用嘴唇撞死对方。”
??糟了,开拓者行为疑似出现了人传人现象。砂金左脚绊右脚差点把自己发射出去,他觉得好笑,同时放下心来,拉帝奥不点破,他也就无需回应,何况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一份陌生的感情:“那肯定是第二个,我扮演的那个角色挺让人讨厌的。”
??拉帝奥不置可否。
??好一阵沉默。砂金忽然停下,惹得拉帝奥回头皱眉望他:“又怎么了?”
??“教授,你说爱能拯救一个那么令人厌恶的人吗?”
??拉帝奥却反问他:“你认为什么能拯救一个人?单凭自己一腔孤枕的爱?恕我直言,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教授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变相地在内涵自己?属于是知识盲区了,砂金一时哑然。
??“能救赎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其他人能做的,只有陪伴。”拉帝奥利落地转过身,“快点跟上,不是要我陪你吗?啧,磨磨蹭蹭。”
??砂金抬手摸了摸后脖颈上尚未消退的牙印,不知为何总有种被猛禽盯上了感觉:“这就来,教授。”
??前面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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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教授是来确认砂金有没有出事的,但砂金不问,他就不说乐
本来想明天发的但是存不住了就这样吧
一点点和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后,砂金和拉帝奥终于还是谈了,没想到这一谈不小心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托帕:你要教授近几个月的账户信息干什么?这还没结婚你就开始管他的工资卡了?
砂金:我怀疑他是想劫色+劫财,我想看看他最近的资金流动,是不是给转移到其他账户名下了,不然一离婚吃亏的就是我。
托帕扶额:兄弟你有被害妄想吧,劫色也就算了怎么还劫财……
两人查了一下,并没有。
砂金:……坏了,他不会真想结吧
托帕扭头:他都收集这么多证据了还不相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婚前恐惧症,得治。
翡翠笑:别管他们了,托帕,小情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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