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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他的人什么也得不到,让他空欢喜一场,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做,可脑子里除了恨意什么也装不下。

呼通……呼通………

不知道什么沉闷声音一直在有节奏地响着,声音更近了,变得更沉闷了,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恨意消退,不得不考虑生存下去的时候,有一种恐惧像毒虫慢慢地爬上了心头,此时余罪感觉到了仓里的变化,有翻身的、有打哈欠的、有挪着身体的,整个监仓分着明显的层次,大通铺上并排躺着十余人,铺着毯子盖着薄被,甬道也有数人,铺着瓦愣纸板,盖着自己的衣服,而像他席地而睡,毫无例外在这里是属于赤贫的一个。

阶级在这里看更明显了,他现在比赤贫还要赤一下。

“啊……起床。”

门口,被子里钻出来一位全身炭黑的大汉,东北口音,起身了,裸身光着大脚丫在床沿走着,顺势踹了几位还睡着的,骂咧咧了几句,到了马池边上,旁若无人地把余罪踹过一边,哗拉拉开始放水了。那全身虬结的肌肉,以及后背上的疤痕,让余罪能联想起斯巴达三百勇士的形像,浑身肌肉棒子,粗和壮是两个最准确的形容词,包括放水那玩意,余罪无意瞥到时,他都觉得足以让欧美猛男羞煞。

“这是哪类悍匪?”

余罪默默地回头时,看到这人的铺位在门口第二位,应该在监仓里地位不低,可以他的眼光瞧,又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什么人物,太嚣张,任何人都会对他下意识地防备。

那人放完水,回铺位的过程中又踹了几个人,醒来的人更多了,余罪瞥到了睡在第三位的,却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眼眶高、鼻梁勾,一口白森森的牙,身上却很白,个子很匀称,标准的西域相貌,他到马池边放水时瞥了余罪一眼,嘟囊了一句“阿朗斯可”之类的话,不用翻译,和粤东人讲“丢你老母”、和西山人讲“去你妈的”是一个内容。

呼通……呼通……沉闷的声音慢慢地在走近,这个监仓随着天色在渐渐苏醒,醒来的人陆续到墙角这个马池边上发泄隔夜的存货,高的奇高、矮的五短、胖的虚肥、瘦的嶙峋,偶而也就有那么一两个出奇的,大部分人和普通人无甚区别,余罪的担忧稍稍去了几分。

就是嘛,都是一机两蛋、四肢五官,没什么更稀罕的。

“昨晚新来的,蹲门口,一会儿出去洗干净啊。”

有人嚷了,余罪反应过来了,是当头的一位,睡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他起身时,余罪才发现这位异样了,传说中的牢头一点也不凶神恶煞,五官清秀、面白无须,更意外的是与众不同的留着一头长发,帅得不合时宜,让他在这个土狼群里显得格外耀眼。

他诧异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旁侧的一位撒完尿的嘭唧踹了他一脚,浓重的川味骂着:“老大说话,不会应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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