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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回事,周放算是长了见识。
在律师骆十佳和秦清的陪同下,周放走到了停车场。她要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秦清拦住了她:“我来开吧。”
周放什么都没有再说,径自到了后座。秦清和律师坐在前面,两人都默契地不回头。她们都知道周放哭了,谁也没有说什么。
28岁的女人,安慰和痛骂都显得多余,有些伤口越展示越疼,自己独自舔舐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坚强能软弱给谁看?这是周放28年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信条。
和汪泽洋分手的事闹得公司信誉下降,再加上周放又抽了近乎一半的资金作为汪泽洋的经济补偿,公司可谓元气大伤。
为了能尽快上手,周放一直不能好眠。每天忙碌于公司和工厂,尤其是这两年繁杂的账目,她花了很长时间一条一条地看。她太忙了,忙到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六月底七月中,夏装开始大量上市,可算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新款比起别的季节要上得更勤。比起跟仿已有品牌的成功受众产品,做原创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电商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满足年轻女性“多”的需求,要求想要“多”的女性去求“精”,这条路还任重道远。
和汪泽洋最初也是从做跟版衣服开始的。跟几个日本韩国的少女品牌,人家出一件就仿一件,销量大起来以后,也曾被同类网店举报过。他们就打点擦边球,多装几个扣子,多加个蝴蝶结。
那时候他们从来不觉得这很辛苦,也从来不觉得被公开报道、点名很丢人,因为他们年轻,渴望成功,并且始终携手并退。
很久很久以前,秦清得知汪母要“先有后婚”,忍不住痛骂:“这种婆婆你也是忍得住,要我,提前给她送终!”
那时候周放是怎么回答的?她说:“我对汪泽洋的爱很复杂,我们在事业上太合拍了,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我也许会失去一切。”
如今,她失去了汪泽洋,但她却没有当初所说的那样脆弱。她一个人也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手下的员工也一如既往地爱戴她。
看,其实她比自己所能想象得更加强大。
新款打样一一确认,拍好宣传片,正式下厂,周放阶段性的忙碌终于停了下来,为了感谢员工的配合,她决定全公司一起聚餐。汪泽洋离开公司,带走了公司一些大客,再加上两人分手的事闹得太大对生意也有些影响。周放的压力不小,她需要重新打通关系,才能将公司维持下去。但她一贯信奉着玩的时候痛快玩,所以聚餐的时候,她把所有和公司有关的事全部抛诸脑后。
热络的聚餐结束,周放和助理以及公司的两个副总一起出来。
助理和两个副总在一块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和周放说:“周总,那您一会儿路上小心,我们三个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休息,准备一块去做做足疗放松放松,就不送您了。”
周放噢了一声,不疑有他地转身,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我也挺累的,一起去足疗吧。”
三人皆是一愣,面露难色:“我们去的地儿很破的,没档次不适合您。”
周放鄙夷地瞪了他们一眼,直截了当地说:“带我去就完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三人见周放如此,虽不情愿,却不得已也带上了她。
其实车上一行四人都很清楚到底是去做什么,只是都心怀鬼胎,谁也没有点破。
到达目的地,这会所不仅不破,还有点金碧辉煌酒池肉林的调调,空气中都仿佛飘着堕落而糜烂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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