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冷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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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冷静

虞卿拒绝了一起洗的提议,他隐约觉得楚宁不会是那种留在酒店跟床友过夜的类型,于是他提出自己先洗,这样就不必面对对方独自离开的尴尬了。情事的投入和清爽温暖的身体让他很快入睡,大概是第一次被上的精神冲击太大,梦里自己被前前后后地插入,对方一直动作,自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梦里的一切好像都被成倍慢速,意识与肉体可以支配自如,虞卿告诉自己,啊,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我身上奋力耕耘。

他努力让自己的精神离开身体,看见自己紧闭的双眼,抽插的频率太快,如果克制不叫出来,就一声都发不出来,身上的人紧紧搂着自己,两个人的前胸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从锁骨的藤蔓认出了身上人,耳边全是他的压抑的低吼,

不对,他搞错了。

那不是低吼,是啜泣,

明明是在侵略,但虞卿看到他的眼线被眼泪冲花了,

他在梦里求自己别离开。

梦里楚宁破碎的脸让虞卿醒过来,更让他意外的是楚宁还没离开。

大床另一侧的楚宁靠在床头,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显然一夜没睡,两个人客气地问了早安,简单收拾一下就各自离开了。

虞卿打开家门,家里的安静衬托了一夜荒唐后的巨大空虚,他静静地收拾房间,家里已经干净利落,但他还是闲不下来。他用丝瓜烙反复摩擦着不锈钢龙头,卫生间里充斥着摩擦声,他回过神来用清水冲掉龙头上的清洁剂,伴随白色泡沫淌下,光洁的不锈钢龙头上立刻反射出自己的脸,与梦里那张委屈哭泣的脸重合,让自己没来由地纵容。

虽然对于上下没有绝对的执着,会尊重、照顾伴侣的需求,但以往一直是在上面,他习惯自己在掌控之中的感觉,这次的纵容让心里的警铃响起来。

算了,反正是一夜情而已,把他作为自己节制人生里的插曲挺好—只是浓墨重彩了点儿。

回归正常生活,少想些有的没的,虞卿告诉自己,既然自己走出敢于尝试的第一步,应该也会在新的感情里有新的表现,不确定因素虽然刺激又心动,但终究不稳定,而且,容易上瘾。

不尽人意的是,本来想用工作让自己平静下来,偏偏手头的项目收尾的差不多了,组里的小同事见平日不常加班的组长居然在不忙的时候选择主动加班,有点诧异。

手机响起,来自工作群的,

“鱼哥,出去玩儿呀!!!!”周五晚上,组里的小孩们按耐不住,尤其是见组长最近时不时会主动留下加班,隐约觉得应该是感情有变,会偶尔约他出来。

“哥啊!江湖救急,最近新开了个酒吧,听说有猛男舞,我跟可心两个女生也不敢单独去呀!你当我们的监护人行不行?!”

“国伟他们不在吗?”虞卿回。

“他们去约会了,鱼哥你就去呗!!!!”

虞卿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最后还是同意了,不好驳了小朋友的善意。虞卿所在的工程咨询公司规模不小,但整个公司平均年龄不大,工作性质又偏向工程技术,同事之间相处的氛围比较轻松,没什么前后辈的等级观念。

被催促着收拾好桌面,跟两个女孩一起打车去了酒吧。

晚高峰已经过去,即使出市中心,时间也不用花太久,周末的夜晚,城市里的欢乐氛围要比平日高涨很多,不愿面对一成不变生活和冷清空荡家里的人们在外为平平常常的空隙增添新的故事情节。

因为刚开不久,促销活动还没结束,等位好久才入场。果然像两个小姑娘说的那样,舞台中央有五个身材健硕的猛男在热舞。距离不近,脸看不大清楚,身材倒是整齐划一,小麦色的皮肤,每一块观众应该喜欢的肌肉都练的恰到好处,合身的蓝色牛仔裤包裹着精壮的大腿,拉链没拉,白色内裤露在外面,给人看得见的联想。他们跟着鼓点时而扭动腰肢,时而做着顶胯的动作,台下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声和男人们的起哄声,

“啊啊啊,果然,这里也吃得太好了吧!”可心摇着同伴的胳膊,还不忘转头跟虞卿确认,“是不是啊鱼哥!”

虞卿笑了笑,没说话,公司里的人不知道他的性向,但从他整齐的办公桌和随和的性格,大概觉得他是个冷静克制的人,可心赶紧说,“别逗鱼哥了,看不出鱼哥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才跟我们来的么。”她转身对虞卿说,“哥,我们去前面看看,嘿嘿,你在这儿帮我们看一会包呗?”

“放心去吧,我没你们那么爱看猛男。”

活泼的姑娘们走了,虞卿后靠在身后的靠背上,他喝了口酒,看着暧昧灯光下舞动的身体,和四周醉到不同程度的人们,酒精是个好东西,根据不同的需求把人从清醒带入不同的精神状态,可以微醺得飘飘然,可以喝醉到为所欲为,也可以不省人事忘却一切烦恼。但自己多少有点不喜欢失控感,不喜欢自己不能自控、收放自如,不喜欢失控后,需要花时间来缓解酒后的不适。

他实在摸不清是不喜欢,还是不敢。

如果,失控和放纵过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好了。

台上的猛男体力确实不错,跳了这么久,脱到只剩一条内裤了还是体力不减,虞卿看着动作暧昧的“舞者”心想,自己虽然不喜欢太女性化的男人,但是这种体格确实有点招架不住,被上,不甘心,上人,又觉得自己大概满足不了对方。

“被上”……

又让他想到楚宁,即使在浓妆下,他也知道那会是一张白皙柔和的脸,自己的第一次居然不是给了台上那种猛男,而是那样一个桀骜不驯又透着点破碎的男孩,他有点意外,

是酒后的纵容,但纵容将人引向软弱,软弱过后就是持续地失控。

得冷静下来。

乱飞的思绪被挤回来的女孩打断,她们拉着自己惊讶地说“鱼哥!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回来路过一个人,长的特像你!”

“真的特像!我们都惊呆了,就在那边的高脚桌!简直一模一样!”

虞卿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个穿黑色帽衫的男生背对自己,偶尔吸一口指尖的香烟,侧过脸和同桌讲两句话,

“我们差点认错,后来看见他抽着烟,而且脖子这里有纹身”女孩用手指着自己脖子的位置,

“他眼睛下面没有痣,而且看起来也不如我们鱼哥温柔!”另一个补充。

“好了好了,别夸了,不过长得这么像的话,确实挺神奇。”

两个女孩把热舞的猛男抛到脑后,已经完全沉浸在“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像的两个人”的亢奋里。

虞卿大概猜到她们说的是谁,又不敢深想,甚至眼睛也不再往那儿看。

唉,冷静失败。

6浓妆之下

其实楚宁在虞卿和两个女孩排队进场时就看见他了,不是帅到惊艳的脸,就像许久未见的熟人,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有别于上次的休闲风格,今天虞卿显然是下班直接过来的,白衬衫、水洗蓝牛仔裤,外面披着浅驼色风衣,比上次看起来成熟了些。他走在女孩旁边带着微笑听她们讲话,偶尔附和两句,坐到卡位后就绅士地帮女孩看包。

上次相处的情景历历在目,楚宁本以为虞卿年纪小、经验不足或没有一夜情的经验,今天看起来,虞卿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年龄要大一些,而且沉稳、克制,与他喝醉后在床上渴望自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有意思。

这几天楚宁画画时经常走神,大学同学把自己咖啡厅的一部分作为展览空间,现在热衷看展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决定先用自家店试试水,如果反响热烈便考虑开一个自定义主题展厅。第一期的主题想做“纯爱”,人们爱人的能力逐渐退化,对爱的渴望却丝毫未减,于是在文字里、电影里、画作里寻求精神安慰。同学说楚宁经验丰富,求了很久,楚宁答应得痛快,画起来却一点灵感都没有。

那个夜晚实在难忘,不知是因为虞卿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一个人这么渴望自己。

睡过的不少,交流都不多,他们因为性欲、脸或与记忆中爱而不得的人的瞬间重合对彼此产生了渴望的错觉,他想到虞卿追着自己索吻,骑乘时爽得像在干人一样得陶醉。到底自己身上的什么特质让对方如此纵容自己呢?好奇心驱使自己在虞卿同行女孩经过自己旁边的时候把手机碰掉,在对方捡起来的时候礼貌地道谢,他知道自己今天没化妆,只要她们看见自己的脸,一定会告诉虞卿。

果然虞卿起身向卫生间走的时候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他端起酒杯向对方点一下头,喝下一口酒。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走进洗手间,虞卿正在洗手,沾着洗手液的细长手指相互交缠在指尖,清水冲过之后,修剪干净的圆润指甲漏了出来,他关掉龙头,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向楚宁。

他没选择转身看向楚宁,而是在镜子里看向两张极度相似的脸,今天自己下班直接过来,头发有打理过的痕迹,楚宁却如自己上次一样,随意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头发乖顺地垂坠下来,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纹身,看起来好像逃不出孩子气的叛逆少年。

确实很像,虞卿想,只是对方比自己高了一点,眼睛下面没有痣,鼻尖上却有一颗,可能正是因为这颗孩子气的痣,即使画了再浓的妆,做爱时露出再具侵略性的表情,也带着点稚气让人讨厌不起来。

楚宁背对着镜子,抱着胳膊靠在水池边缘,侧头看向虞卿,

“很像,是不是?”

“所以你上次没卸妆,是怕吓到我吗?”虞卿似乎未因上次的经历表现出随意,保持着礼貌的语气。

“对啊,因为太像,不想让你觉得是在自淫。”楚宁转身与镜子里的虞卿对视,果然虞卿的表情从一瞬的尴尬变回平常,“可是,对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会让我非常兴奋。”

楚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虞卿知道自己也曾这样笑过,可随年龄增长,这样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少。这笑容多少勾起他小时候开心的记忆,大概因为楚宁从事艺术行业的缘故,表达直接,不加掩饰,脸上的表情也透着纯粹。

楚宁转身望着虞卿,好像知道对方礼貌防线下的弱点一样,“那,你看到这样的我,还会觉得我的口水好喝了吗?”

虞卿以为以楚宁的性格会主动撩拨自己,但没有,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虞卿的眼睛,懒得表演纯真,也懒得主动调情,从卫衣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迟迟没吸,拿烟的胳膊肘懒洋洋搭在另一只胳膊上,他盯着烧着的烟,浅浅的灰色里透着蓝,虞卿的眼睛也来到暖暖燃烧的烟头上,

仿佛两人刚烧了一柱香,等着奇异力量显灵,等待的时间变得粘稠又暧昧,反应过来就越过了指引直达答案。

虞卿握着楚宁的手腕撞进隔间,背对着门与他面对面,楚宁吸了口烟,往马桶里点了点烟灰,他放下马桶盖,随着身体慢慢下降的节奏,把过肺的烟吐出来。逼仄的空间让周围环境暗了下来,虞卿居高临下看着楚宁慢慢打开自己的拉链,伸手揉了两下,内裤也跟着被拉下来。

他一边用滚烫的右手抚摸着虞卿的下身,一边说,

“我们两个啊,很难说谁对谁更渴望呢……”

楚宁一边说,一边把嘴巴凑近虞卿的阴茎,自下向上看的眼神就会多出些乞求的感觉,楚宁又小心翼翼掀起他的白衬衫,仿佛怕揉出褶皱,这很难让人不心软,虞卿在被摸硬之后心虚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喘着气说,“我还没洗……”

楚宁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站起身吻住虞卿的嘴,手握住虞卿下身,套弄起来,随着虞卿轻轻的喘息,自己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愉悦地撸动对方的阴茎,自己也硬起来,他如通感一般,能感受到对方不断攀升的快感,

停止亲吻,楚宁来到虞卿的耳边,含着他的耳垂,“知道吗?昨晚我对着镜子撸了一发”他加快了撸动的频率,

“我在眼睛下面画了两颗痣……”他用拇指摩挲虞卿眼下的两颗红痣,

“就在这里,”

对方的迅速攀升的快感仿佛顺着手蔓延到自己全身,楚宁呼吸更加急促,

“想象着自己在干你……嗯……”

他心跳过速,呼吸加快,闷哼了一声,仿佛射在手里的精液是自己的。

楚宁扯下卫生纸,把精液处理干净。

还没从急促喘息中停下,高潮的余韵让虞卿眼睛涣散了很久才聚焦,楚宁摸不清虞卿的想法,他从容又闪烁,纵容又不主动,虞卿想了很久,最后对楚宁说,

“等我把同事送出去再回来找你。”

说完整理了自己,推门走出去。

楚宁呆呆地坐在马桶盖上,高涨的欲望慢慢冷却下来,他不确定虞卿会不会找自己,不确定那张小纸条,虞卿是否还留着。

7误会

到了快十二点,充满活力的两个女孩才张罗回家,虞卿把她们两个送上出租车,又嘱咐说到家发微信报备一下。

看向驶离的车尾,虞卿心里犹豫起来,他不确定上次被楚宁吸引是因为分手的空虚、暧昧的氛围和楚宁恣意的撩拨共同作用的结果,还是单纯被这个人吸引。对初次见面的人这样不设防,是因为相像的脸所以有熟悉感吗?

“看你站了半天了,是要打车直接走吗?”

阴影里红色的光亮逐渐靠近,楚宁略带笑意的脸慢慢在夜色里显现出来,虽然在离开和留下之间犹豫着,可这路边的站位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偏偏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大概以为他要打车,虞卿拉开车门,顿了顿,“一起吗?”

楚宁赶紧掐灭手里的烟,眼睛弯了一下“好啊”。

“你有要去的地方吗?”虞卿礼貌地问楚宁,

“没有,那跟我走?”上车后楚宁报了个地址,两人并排坐在后座,大概夜班司机都带着更多的警惕,他们一上车就迎上司机后视镜的目光,北方出租司机刻在骨子里的健谈打破了沉默,

“哟,双胞胎呀?”

虞卿刚想解释说不是,楚宁抢先应了声是。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成年后的双胞胎呢,以前只在公园里遇见过小孩,穿一样衣服的那种哈哈哈……”

虞卿虽然没说话,可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游乐场里,穿一样衣服的两个白白胖胖圆滚滚的学前儿童,一边吃棉花糖一边排队等着坐海盗船的模样,轻轻笑了。

司机从轻笑声里捕捉到虞卿心情大概还不错,接着念叨,“哎呀,看到你们两个就感觉看到双胞胎小孩长大了,挺神奇,你们哥俩感情真好,还能一起泡吧哈哈……”

楚宁也跟着笑了,他拿出“哥俩好”般仗义的气势,伸出胳膊揽着虞卿的脖子,楚宁身上的烟草味混着古龙水味道从虞卿的耳侧钻进鼻子里,他又想起那晚楚宁漫不经心的眼神和脖颈上黑色纹身,今晚他没喝酒,在上次的视觉吸引之后,他的听觉和嗅觉在清醒状态下也被楚宁调动起来,他说出在出租车上的第一句话。

“大概是因为分开了……”

司机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打断,“嗯?”了一声。

虞卿向下看着楚宁搭在自己肩膀垂下的细长手指,“双胞胎小孩长大了以后分开,各自生活,所以就很难遇见了。”

虞卿语速很慢,好像他真的在开始思考两个从小发型一样、穿着一样、念同一所学校的小孩,长成两个性格不同、职业不同、走着完全不同人生轨迹的大人。楚宁被他突然的认真逗笑,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虞卿耳边问,“所以你喜欢吗?”,接到虞卿疑问的眼神之后,接着说“哥哥弟弟的游戏……”

虞卿的耳朵立刻红了起来,楚宁放下胳膊,靠回靠背,司机师傅看两个人在说悄悄话,马上又说,“对嘛,长大了就过自己的生活了,像你们两个这样能一起泡吧的,确实不多见,万一有姑娘来搭讪,大概很难做决定哈哈”。

在司机对双胞胎的各种想象中,目的地很快到了,虞卿以为车会停在某个酒店门口,他们却是在一个小区下了车,中档小区,绿化还不错。虞卿跟在楚宁身后,没想到他会把自己带到他的住处。

整个房间都是灰黑色调,即使开了灯,还是亮不起来,房间里所有隔断都被打开,开敞空间让整个房间的功能一目了然。家里的物品出奇的少,让虞卿想到极简主义者,黑色的布艺沙发,黑色的床垫,黑色的衣柜,黑色的单板桌,黑色的书架,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家里的全部色彩都来自摆好的各色颜料和书架上摆放的书脊们。靠窗的厨房仅占了极小的空间,大概是他不常做饭,几乎没什么餐具。

空荡荡,又冷凄凄。

“今天不想去酒店了,在我家做行吗?”

楚宁走近虞卿,帮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房间里好像被这一抹浅驼色衬得有了温度,

“今晚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完他认真亲起虞卿,不紧不慢地用舌尖在虞卿嘴里画圈,今晚没喝酒,虞卿再也说不出“你的口水真好喝”这种话了,他睁着眼睛回吻楚宁,没有眼妆勾勒的紧闭双眼,让他的亲吻透着些庄重,庄重?居然会想到这个词。他感受着楚宁在自己头发里搅动的手指,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对方手口并用的渴望。今晚有种和上次角色对调的感觉。

“哥哥,你今晚不专心呀。”

楚宁忽然睁开眼睛,眼睛里露出与“庄重”亲吻完全不同的欲望,这近距离放大的瞳孔像黑暗里的巡逻灯,直直照向内心的犹豫不决,藏在理智下的诱惑一下无处遁形,像突然被抬起的石头下,四处逃窜的小虫。

虞卿伸手搂住楚宁的腰,擅自加大了亲吻的力度,认真交缠了一会,楚宁边脱衣服,边拉着虞卿的手腕来到了浴室。

褪去衣服的两个人,又增添了几分相似度,楚宁打开花洒,拉过虞卿一起冲了一会水,又把他拽到镜子前,他用同样的力道揉了揉两人的头发,手掌从占=粘满水汽的镜子上抚过,镜面里很快出现了两张更相像的脸,

“不穿衣服更像了,是不是,哥哥?”

楚宁转身对着虞卿,手从他的前胸一路摸到下身,两个人早就起了反应,被楚宁一握,虞卿吸了一口气,话里已经带着喘息,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小?”

楚宁停下手上的动作,浴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楚宁弯弯嘴角,

“我可不比你小,要不然,你叫我哥哥?”

虞卿突然意识到话里的歧义,脸突然红起来,他叫不出哥哥,自己也不小,索性吻住楚宁,要他别再说话。

8专一?

浴室的水汽慢慢散开,蒙住水雾的镜面从看不见变得模糊,手掌拂过的位置却慢慢模糊起来。

虞卿夺回主动权,卷着楚宁的舌头,把它们送回去,吸吮声和喘息声在空旷空间里放大,感官随着打开的毛孔被放大几十倍,他们紧闭双眼亲吻彼此,身体也紧密贴在一起,楚宁拉过虞卿,让他转身面向镜子,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虞卿一下没站稳,手撑在洗手台上。楚宁再次用双手把镜子擦得光洁可见,虞卿的脸离镜子更近了些,他低头看见楚宁的手握住自己下体,刚摸过镜子还带着冷感的手让虞卿一哆嗦。

又处于下风了,虞卿转身想去咬楚宁的嘴唇,楚宁弯下身,一只胳膊从虞卿身后撑住台面,不让他起身,他只能偏过头与他接吻,手上加快了动作,

“昨晚我就是在这里……”

“你看看自己…嗯…”

虞卿转过头,看向镜子里楚宁情动的脸,还是这样,楚宁明明自己涨硬得厉害,撸动自己的时候却好像自己也爽到不行,这通感一般的爽感从自己传递到楚宁身上,又顺着楚宁的低吟反弹回来。虞卿喘息的速度不断加快,他心里催促楚宁快点,再快点,如果一边接吻一边弄,自己会更爽,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向后伸手,想通过礼尚往来换取楚宁加快的动作,可楚宁压低了身子,指尖使坏一样勾过阴茎上凸起的血管,示意自己别乱动。

没办法,虞卿睁开眼睛,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脸,浑身一片潮红,脸上一副欲求不满,顺着自己的视线向上,楚宁闭着眼睛享受着手中的动作,虞卿又想起那个夜晚和事后的春梦,他强势又脆弱的样子刺激了自己的征服欲,似乎让被上这件事变得没那么不可接受。

享受当下,至少现在快乐。

都说做爱的时候有性幻想会增加快感,当幻想对象与做爱对象重合时,快感变得成倍增长,虞卿觉得眼前的视线散焦,腿快要站不住了,他用胳膊肘撑着洗手台,与镜中自己的距离进一步拉近。

“嗯……楚宁……”虞卿不着痕迹地在楚宁手里顶了一下胯。

就是现在,楚宁加快套弄的频率,低头趴在虞卿耳边,随着虞卿的喘息声小声呻吟起来,登顶的快感让楚宁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好舒服……虞卿……虞卿……”

射精过后,感官归位,双腿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夹住了楚宁的阴茎,他重新站起来面对着楚宁,握着他的手在龙头下冲洗,就像给不能自理的小朋友洗手一样,无关情欲,但柔软。

用毛巾擦干身子,楚宁握住虞卿的手往客厅里带,虞卿看着楚宁的下体随着迈步的动作上下晃动,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反手拉住楚宁,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虞卿捧着楚宁的脸,细细端详他不加丝毫修饰的脸,确实很像,如果不是自己眼下的红痣和对方的纹身,难辨真假。

楚宁说得对,有种自淫的感觉,背德,但诱惑。这时接吻似乎有点尴尬,他把手伸向楚宁的下身,被楚宁拦住,

“不急。”楚宁说,“喝醉的你,可比现在坦诚多了,虞卿。”

虞卿仰坐在沙发上,伸直赤裸的胳膊腿,“你想让我怎么坦诚?”

“你的身体告诉我想做,但你的嘴,硬的很”楚宁也靠在靠背上,伸手弹一下自己的下身,“比它还硬”,他侧过头问虞卿“我这有酒,喝点吗?”

得到肯定答案,楚宁先去衣柜,拿出两件黑色t恤,扔给虞卿一件,自己套上一件,然后去酒柜里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和两个酒杯。

虞卿接过酒杯,先喝了一大口,身体马上热起来,楚宁走近他才发现,两个人的黑色t恤是一模一样的,黑色纯色,没有图案。

“我很专一的,衣柜里的衣服基本都是同款”,楚宁见虞卿眼神在两人的同样的衣服上流连,抿一口酒,带着笑意看着虞卿,等着他先坦诚。

专一你还约炮?虞卿刚想说,想到他们两个就是约着认识的,选择闭嘴,他又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急,头开始晕起来,他侧过身面向楚宁,脑袋搭在拄着沙发的胳膊肘,“坦诚的话,我确实有想说的”虞卿直直看着楚宁的眼睛,“我是想跟你做,我想上你,你看不出来?”

楚宁的笑意加深,“我当然知道,我想想自己有多想上你,就知道你有多想上我了。”

他一口把剩下的红酒喝光,“可是上我这件事……大概不行。不过,还记得我说今晚有好东西给你看吗?”楚宁起身去储物柜里拿了个东西出来,看不清是什么,只听见有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一个狗链形状的choker递到虞卿手里,楚宁凑近,双手攀上虞卿脖颈,“我可以为你带上这个,除了上我,床上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含住虞卿的耳垂,“你可以把它收得很紧……如果你喜欢,我甚至可以叫你主人……怎么样?”

虞卿听见小铃铛因为自己的动作发出细响,“我可没你玩儿得这么花”

楚宁从虞卿手里拿过choker,自己带上,故意收紧卡扣,脖子上立刻出现流血不畅和摩擦带来的红痕,他眼睛里带着点水汽,眼巴巴地看着虞卿,“这个狗链,都是我给别人带的,这是我第一次带上它,所以主人,就让我操你,好吗?”

把两人的酒杯端走,楚宁拉着虞卿去床上,家里没有床,整齐裹着黑色床笠的床垫就摆在离客厅窗户不远的地上。这里一点都不像一个家,好像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工作室,缺少隔断,缺少私密空间,一切一目了然。

楚宁俯下身,带着叮当叮当的声响爬向自己,眼睛里的水汽不见了,变成赤裸裸的欲望,他把虞卿的腿折成w型,压上去,黑暗和欲望让虞卿很快放松下来,楚宁抽出手指,插入后穴。他把虞卿的衣服掀起盖住眼睛,动作不快,摸索着内壁凸起的那一点,找到后他的动作更慢,一帧一帧观察身下人的阴茎一点一点再次抬头。

黑暗中,快感因暂时停摆的视觉成倍放大,耳朵与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铃铛声跟着身上人动作的频率钻进布料、穿过自己的喘息,直达耳道,他觉得自己在看一场意识流的电影,在一个没有语言的原始部落。人类只靠吱吱呀呀和手势动作沟通交流,他们用奇异的仪式超渡罪恶的灵魂。他想象着镜头拉远模糊,本来清晰的画面变成模糊的多彩色斑,而自己,在这场奇异的仪式里起起伏伏,战栗不止。

即使看不见脸,对方愉悦的反映也传递到楚宁身上,他加快频率,再次进入打桩模式,虞卿的喘息被高频插入扰得断断续续,他终于坦诚地说“楚宁……我很舒服……楚宁……让……我,在上面……”

楚宁听见虞卿的肯定,把遮住他眼睛的上衣脱掉,抱着虞卿转了个圈。虞卿先是低头,一边亲吻一边解开勒红脖子的choker,他轻轻舔着楚宁冷白皮肤上的红痕,唾液渗透破了皮的勒痕,楚宁觉得自己又疼又爽,

“虞卿,自己动……”

夺回主动权的虞卿以上位者的姿态快速扭动着腰身,他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专注地在动作中听着楚宁喘息,

楚宁在身下挺身,刮过的位置让虞卿的后穴一下夹紧,他轻拍一下楚宁的脸蛋“别乱动”,随后自己找准角度,加快频率。

虞卿满意地看着自己持续痉挛的后穴绞得楚宁发出低吼,楚宁撑起上身,握着虞卿的阴茎快速撸动,

“快点,虞卿……再快点……”

“哥哥……把我夹射……”

两人共同加快动作,达到高潮。

精液不可控制地喷得床单上到处都是,楚宁把床单团起来扔进洗衣机,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换上。看到一模一样的干净床单铺好在床垫上,虞卿低低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都说了我很专一。”

“好好好。”

“一起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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