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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照料不周,微臣惶恐。”
这下不止南平大长公主,就连玉太皇太妃都皱眉了,“皇上出宫,怎么就只带了这两个人?”立时把金德和那侍卫宣到跟前,问过事情始末,才知道是皇上想出宫去信王府,傅太后执意不肯,才惹得小皇帝出此下策。若傅太后不去阻止,小皇帝懂事,自然会挑晌午天气好的时候出去,又哪会傍晚风寒时偷偷摸摸的赌气出宫?
算来算去,不管今日的背书费神,还是昨晚的冒寒出宫,由头都出在傅太后的身上。
在场众人虽不能直接指责她,宫里女人们拐弯批评人的本事却都是驾轻就熟,你一言我一语,竟将傅太后说得红了脸。她自认是为皇帝着想,所作所为无非是要皇帝早日亲政,见众人都来指责她,便觉得那些人都已成了韩玠党羽,看哪张脸都觉得可恶。
心里愤恨极了,她不能将这些宣之于口,只好握紧了拳头。
吴冲的噩梦始终没有消去,甚至近来愈演愈烈,叫她神思恍惚。先前韩玠已经命刑部处置了她的兄长,傅家在朝中的势力也越来越弱,如今连宗亲都众口一词,这个手握大权的摄政王,显然是想夺取皇位,夺走她孤儿寡母的一切!
种种愤恨压在心头,心绪愈发难以自控,像是有洪水猛兽在胸口乱撞,一个不慎就要闯出来翻天覆地。
傅太后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目光恨恨的扫过韩玠,却见他忽然笑了一下。
很短促的笑,像是昙花一现,却叫傅太后看得格外分明。
那虽是个笑容,看着却像是阴森森的,叫她心神巨震。傅太后连忙垂眼,扫向地上金砖,余光瞥见韩玠的袍角时,却忽然“啊”的一声尖叫——韩玠今日穿着一件深色外袍,上头的纹饰中规中矩,只在袍角绣了一圈细微的玄色芙蓉,那一圈的颜色深深浅浅,偏于暗沉的紫红颜色,像是沁了血迹一般。
傅太后数月惊恐不安,原本精神就有些错乱,刚才慌慌张的扫过,见到那血色芙蓉,一瞬间就又想起了那个盛着首级的锦盒。
那里面也是这样的绣纹,芙蓉花瓣被血染透,张牙舞爪,盛着那可怖的首级!
那是她极力逃避却无力摆脱的噩梦,在扫到韩玠袍角的那一瞬间重新袭上心头。
原本就紧张愤恨之极的心绪被这陡然袭来的恐怖噩梦压得断了弦,傅太后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什么理智都没了,脑中晃来晃去的全是那血色芙蓉和锦盒里的首级。她猛然抱住头,嘶声道:“拿走,都给哀家拿走!”
满屋子的人都诧异的望着她,看在傅太后眼里,却都像是吴冲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连同韩玠那血色的袍角撞进眼底。
她不敢再多逗留半刻,惊恐至极地站起身子,尖叫着跑出了宫室。踉跄奔跑时被衣裳绊倒,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满目惊恐畏惧,直冲入外头的寒雪中。
傅太后疯了。
☆、第146章146
傅太后当众发疯,很快便传遍宫廷。
太医们先前就知道傅太后的心绪不稳,尤其是近来时常情绪失控,半夜里被梦惊醒后大喊大叫,甚至无缘无故的惩罚责打宫人。诸般药材都用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她的病情愈来愈重,叫伺候她脉案的御医愁光了头发。太医院中众人也都知道太后这毛病,便将这几个月傅太后的病情尽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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