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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太医站在她的榻前说,“少夫人有了身孕,只是愁思稍结,怕会影响胎儿,还请少夫人多看喜乐之事,安心养胎。”那时候她只是靖宁侯府的少夫人,请不到岳太医这样的老手,年轻的太医行了个礼,由韩夫人陪着去隔壁开安胎的方子。

那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呢?

谢璇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是很高兴的,就连看韩夫人那张脸的时候都顺眼了很多,等韩夫人一走,就跑到窗边的书案跟前,开始给韩玠写信。那封信的内容谢璇竟然还能记得大概,她先不急着说这件大事,而是耐着性子说了些琐碎的日常小事,到最后的时候才抛出这个大喜讯。

玉玠哥哥看到的时候,一定也是同样高兴吧?

那时候她总爱坐在床边,想象韩玠收到信时的样子。

他果然很快就回信,喜悦之心溢于言辞。沙场上征战的将领,对于内宅妇人的事知之甚少,只会叮嘱她一些皮毛——怀了孕要安心养胎,不能贪吃凉的食物,不能碰冷水,不能乱跑乱跳,说他专程给韩夫人也写了书信,让她帮着照顾胎儿。

随后便有了越来越多的书信来往。

有时候韩玠军务繁忙,家书上也就草草几句,却能叫谢璇高兴上好半天。

两个人隔了千里的距离讨论孩子的名字,议来议去,觉得若是生个男孩儿就叫他韩昭,取其光明之意,若是个女孩儿就叫她韩妱,如有姝丽之形。

无数个独守空闺的夜里,她抚着小腹叫孩子的名字,念书或是弹琴给他听,还会讲韩玠在书信中提到的趣事。她曾怀抱了那样多的期盼,慢慢的看小腹由平坦至微微隆起,再到腰腹渐渐圆润,走路时还得扶着腰臀。她熬过了怀孕时的诸多不适,吃完饭就呕吐,就连喝水都觉得难受,熬得脸色都白了。及至身子渐显,好几斤沉的孩子藏在腹中,睡觉时连身子都不敢翻,早晨醒来,浑身都是酸痛的。

可那些全都像是掺了糖,谢璇纵然苦累,却甘之如饴。

因为那是她和玉玠哥哥的孩子。

她就那样等着盼着,就等胎满十月,韩玠归来,一起迎接孩子的诞生。

然而她到底没有等到,那一场寒凉的秋雨,那些往来抄家的带甲士兵,曾噩梦般在她初初重生时缠绕了许久。

如今,她终于又迎来了属于她和韩玠的孩子。

谢璇只觉得眼眶里忍不住的湿润潮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到了腮边,渗入韩玠的衣衫。她抱住了韩玠的脖颈,黑白分明的眸子雾气蒙蒙的看着他,嘴角却是翘着的。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盈满胸间,阻挡住了所有的话语。

“璇璇。”韩玠像是知道谢璇的心意,俯身含住她的唇瓣,抚慰似的。

“璇璇。”他低声重复的叫着,手臂轻舒,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我们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他说。

像是曾经的破裂一点点被寻回,按着旧时的模样拼凑着,虽然依旧有疮孔,却依稀有了旧时的团圆模样。这已经难能可贵了,前世今生数十年的时光,他所求的无非是家国安宁,妻儿伴身罢了。

韩玠的心绪也在乱窜,温厚的手掌熨帖的抚过谢璇的背心,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的孩子,还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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