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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传言,派了小厮找辛侧妃问话。

因是楚朝晖不在府中,若往宫中送信,一来一往便耽误了时辰。辛侧妃乐得苏暮寒发话,便要小厮请苏暮寒至内宅一见。

苏暮寒难得的好说话,走了一趟内宅,亲自与辛侧妃说话:“府里传得沸沸扬扬,总归是不大好。再者说,天花容不得侥幸,便依着你的意思,把杜侧妃暂时送到庄子上去。命大夫好生诊治,待好了再挪回来。”

辛侧妃张大了嘴,想说自己何曾表露过要将杜侧妃送去庄子上的意思,眼见苏暮寒不容她反驳,已然立起了身子,便唯有恭送他离开。

到也落下了心头大石,既然有人做主,辛侧妃一面使人往宫里给楚朝晖送信,一面就命人套了马车,准备将杜侧妃往庄子上送。

隔着车帘,辛侧妃到底十分牵挂,与杜侧妃依依惜别:“妹妹千万保重,为着一府里人着想,唯有先送妹妹去庄子上。你放心,一众丫头仆从,我都挑了好的,妹妹只管好生调养。待过得十日八日,这症候好了,我亲去迎妹妹回府。”

一切都依着计划按部就班,杜侧妃如飞鸟就要飞出樊笼,哪有心思敷衍辛侧妃这表面的情谊,在车内勉强答道:“姐姐不用内疚,也请转告夫人放心。内宅里事务繁多,便不劳姐姐挂心。”

辛侧妃说到做到,从府里挑了几个从前染过天花的奴婢侍候,又将杜侧妃的小院暂时封起,将小月等人一并遣到庄子上。再要大夫开了方子,命人多熬些草药泼在院里头消毒。

马车从安国王府的后门悄悄出去,杜侧妃撑起身子撩开轿帘,最后望了一眼埋藏自己近十年青春的院落,心上如释重负。

袖中就有苏暮寒赐的解药,杜侧妃虽然身上滚烫,头脑却十分清醒,想着到了庄子里便服下解药,捱个三日两日的,便有世子的人安排自己死遁。

心愿固然美好,只是至晚间无人注意时,杜侧妃悄然服下了所谓的解药,不多时,身上更烫的厉害,烧得整个人迷迷乎乎。

这一番凶险,比之府内更有不同,将那些个贴身侍候的仆妇吓得不轻,星夜便传了大夫到庄问诊。

杜侧妃意识已然模糊,只觉得身旁众人七嘴八舌的聒噪。她想要出声制止,偏是开不了口,唯有吵得心里烦躁。

朦胧里,似是大夫替自己诊脉,有声音在耳边模模糊糊:“侧妃娘娘大为凶险,这烧的滚烫,天花又生不出来,大约不好,便再煎几幅草药试试。”

一丝恐惧悄然蔓延,不知不觉间便漫上她的心间。待要分辨自己并不是天花,杜侧妃拼尽了全力张开口,却只是喉咙嘶哑,发不出半分声音,分明是被人下了哑药。

折腾了大半宿,一碗一碗的草药喂下去,终是换不来杜侧妃的活命。

至天明时杜侧妃便咽了气。死的那一刻,她灵台清明,心上十分清楚,自己与虎谋皮,终归是棋差一招,遭了苏暮寒的毒手。

苏暮寒自以为杀了自己便能一了百了,总不会想到,自己打心里防着他,自然留了后手,将整个身家性命压在忠心耿耿的如意手上。

杜侧妃在心里念叨着如意的名字,盼着她能不付自己所托,将自己留下的东西送到陈阁老面前,撕去苏暮寒那幅伪装的画皮。

虽是说不出话,杜侧妃圆盼着双目,瞪着那几个不敢近身的仆妇,显得十分骇人。末了,竟发出渗人的大笑,在大笑声里戛然断了气。

头一日送去庄子上,第二日便传来杜侧妃的死讯,安国王府里一片凄雨。

总归是姐妹一场,望着杜侧妃被隔离起来的小院,辛侧妃哭得十分哀切,消息再次递入了宫中,报给楚朝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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