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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服慕容清的,又何止一个大将袁非,就因为苏睿那一剑和苏睿的坚决,再也无人反对。
这些年丈夫的确太压抑了,处处觉得对苏睿愧疚又无法弥补,做事难免瞻前顾后,而自己事事将姐姐和安国王府捧在前头,前朝后宫不给他应有的尊严,也叫他举步维艰。
怪不得,他对着苏暮寒远不像对自己的亲外甥。
怪不得,他不喜欢女儿与苏暮寒走得太近。
怪不得,他在朝堂上从不用苏家之人,又因制衡之术不能大胆任命自己的人。
这一夜,凤鸾殿内的灯烛就直直亮到了五更,楚瑶光颤颤地抚上慕容清有些清瘦的脊背,眼里的泪止也止不住:“清哥,我从来不知道你背负着这么多,我总是怪你贪恋权贵却没有该有的绝断,甚至想过是自己当年识人不清。”
慕容清拥着楚皇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将手炉重新添了丝炭递回到她手中:“瑶光,我都知道,你怪我没有父皇的杀伐决断,这几年我也确实窝囊,以后都不会了。”
这个并不宽厚的胸膛今夜让楚皇后觉得如此安心,她拿手轻轻掩住慕容清的口,眼里露出点点星芒,如水洗过般的澄澈:“我如今知道了,你且放心。”
东暖阁里还有御笔朱批的浓墨,楚皇后趿了鞋子下炕想去取来:“是我的不是,西霞的前朝与后宫,我本该与你各司其职。”
慕容清拉住了她:“那些个奏折,我都看过,瑶光,你确有制国之道”。
楚瑶光臻首微摇,露出由衷的微笑:“我的丈夫胸有丘壑,我何必越俎代庖。清哥,你只管在前朝大刀阔斧,我保你后宫安然无忧。”
“瑶光,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慕容清的唇温柔地印上楚瑶光额间,两人相拥的剪影浓浓投在窗前,“我只恨如今仍是乱世,许不了你跟孩子们一个海清河晏。”
“咱们之间,无须这样的诺言”,楚瑶光倚着这个让她莫名安稳的怀抱,“清哥,海清河晏的太平盛世,咱们一起去搏。”
“好”,慕容清执起案上酒壶,满满斟了两杯,两只小小的冰裂纹汝窖茶盅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雪依旧簌簌,无端添了静谧。
第十四章贺仪
晨间早起,慕容薇拥背而坐,看流苏捧了新衣进来。
细细打量,流苏的眼光果然不错,从新制的宫衣里为慕容薇选了最出色的一件。
五色月华锦的披帛饰以粉紫缎带,配一件蔷薇紫色为底,以月白、珠粉、淡蓝与金黄织就大朵芙蓉花的广袖斜襟月华裙。
流苏将衣裙展开,那飘逸的裙摆逶迤如水,百余种色泽繁复的丝线时浓时淡,又是各色芙蓉花开次第纷呈,勾勒出朵朵风情万种与风姿各异。虽然昨日见了一次,她依旧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唏嘘,偏头向慕容看去。
寝帐的帷幔上垂落明珠串串,轻素明澈的流光,衬着慕容薇眉眼间不经意舒展的瑰姿艳逸,竟叫流苏看得呆住。她捧着裙裾的手一滞,细细垂落的鹅黄穗头无声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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