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 / 2)
直到听了这话,王臻华才真正排除了典素问的嫌疑。
王臻华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虽然典素问的袖手旁观,证明了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人君子。但她真心不希望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是个只能靠阴谋算计来达成目标的卑劣小人。
“如果那三名仆役所言属实,那我可以证明典素问不是本案凶手。”王臻华直言道。
“什么?”张南愣了愣。
“昨晚我被药倒前,以及今早短暂苏醒后,都听到了典素问弹的琴声。”王臻华解释道,“这支曲子正是我二人欲拜师的夫子所作,听众仅我二人,其指法之复杂,绝非一晚上就能学成弹奏。”
张南呆坐了半晌,实在无从驳回王臻华的观点,只好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添了一笔对典素问绝对有利的证词。不过说到底,典素问又没招惹他,不过是张南一时兴致上来,猜凶手没猜对罢了。
一看典素问没有深入挖掘的价值,张南很快把他扔在脑后,整理了一遍口供,又发现一点疏漏,“昨晚你和那玉奴……”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住,脸上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
王臻华有点反胃,侧开视线,“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二人分别住在里外间。”
意识到口气有点生硬,王臻华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别因为一时松懈,得罪了小人,她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家父孝期刚过不久,到画舫饮宴已是不恭,断不敢嬉戏花丛。若非昨夜突逢大雨,我是万万不会在云来舫留宿的。”
“王官人果然孝心可嘉……”张南一点不恼,抱着肚子会意地嘿嘿一笑,只以为王臻华是个更会装模作样的,还为自己说中对方心事而暗自得意。
“玉奴一开始睡在外间,但尸体发现时却是在里间床上……”张南左思右想弄不明白,只好在疑点上做上标记,抱怨道,“搬来搬去有意思吗?这凶手绝对是脑子有病!”
“可能是外间离走廊太近,凶手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王臻华随口给出一个猜测。
“或许吧。”张南无所谓地晃了下脑袋,把笔墨砚台收拾好,连同册子一同放回匣子里。
张南再次关心了一遍王臻华的病情,并且十分体谅她希望凶手落网的心情,表示案情如有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她详情。
王臻华心中自嘲,这光沾得可够大了……
目送张南离开,王臻华的心思再次回到了案子上。
世事不能两全,在决定以这种方法洗脱自身嫌疑的时候,王臻华就料到一定会给破案带来相应的阻碍。官府的查案方向被误导,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尽快找出凶手。
当时大雨瓢泼,画舫虽然停在岸边,却因大晚上没有车马在等生意,所有人都被困在画舫。
所以凶手一定在船上。
现在凶手想来已经或目睹、或耳闻了王臻华受伤昏迷的事。他清楚自己只杀了玉奴一人,大费周章把玉奴搬到里间,就是想要栽赃在王臻华头上。现在事情竟然发生了这种转折,他会怎么想?
王臻华垂目沉思,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这样想——
作为凶手,我当然知道人不是我刺伤的。
我在摆弄好玉奴的尸体,甚至关上门离开前,迷药都很好地发挥着它的效用,那个注定要顶替我罪名的家伙,一直乖乖趴在桌上晕迷着。距离我设定好的事发尚有一段时间,我仔细检查全身上下,不能带出杀人时的蛛丝马迹。确定无误后,我假装成中迷药昏迷的样子,同床的歌妓是我的人证。
而在我忙着的时候,那间房间像一个稚嫩的初生婴儿一样,向所有对其怀有恶意的人敞开大门。
一定是这样!对王臻华怀有恶意的人不止我一个,我更享受她声名尽毁、锒铛入狱、最后满怀不白之冤被处死的过程,但显然有人性急,选择直截了当终结她的生命。
不过此人杀个人都匆匆忙忙,连人死了没有都不确认——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计划失败,我再跳脚不甘也于事无补。现在我更需要关心的是,那个蠢货掐好了时间差,趁虚而入,是事先洞察了我的计划,还是不小心看到了我杀玉奴时的情景?
不管是哪种,我都必须尽快找出那个蠢货,警告他闭上嘴,或者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后患。
第三十三章在线阅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