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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阳光彷佛一池透明的水晶,沿著手指和耳朵的轮廓细细流淌。慕容龙和慕容紫玫并骑而行,两个细长的影子晃动著靠近,又晃动著分开,永远也无法汇合。

紫玫瞧了瞧慕容龙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心里嘀嘀咕咕:还说不在乎宝藏,大清早板著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那里有只兔子呢,好可爱……」紫玫试图使气氛融洽一些,指著远处的草丛说道。

慕容龙瞥了一眼,屈指一弹。那只兔子仰身摔倒,两眼间露出一个小小的血洞。

紫玫倒抽口凉气,挤出一丝笑容,勉强赞道:「哥哥,你的功夫真好,连只兔子……打得真准!」

见慕容龙对自己的马屁毫不理睬,紫玫眼珠一转,又说道:「那只雁飞得好高哦,真漂亮……」心道,有本事你把它也打下来让我看看。

慕容龙手一扬,一个用来装饰马鞍的银片贴著地面疾而出,将远处嬉戏的几只小雁齐颈斩断。

紫玫愣了一下,伏在鞍上剧烈的呕吐起来,心里蹦蹦跳跳全是可怖又恶心的一幕。

草海中露出一片瓦砾。曾经金璧辉煌的陵墓早已被人夷为平地,广达数里的陵园内到处是形形色色的琉璃碎片和残缺的石兽,连周围的树木也尽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树干。

突然间慕容龙心头一阵茫然,难道这就是曾经四度称帝的慕容氏祖陵?难道那些勇武飞扬的祖先横空出世,带著滚滚铁骑天神般踏破天下,然後就风一般的消失了吗?

紫玫也大感意外,她小心翼翼地策马避开遍布的洞,四下张望著问道:「怎么到处都是土坑啊?」

「都被姚兴掘过了。」慕容龙平静下来,淡淡道。

紫玫跳下马,从长草里拣起一块七彩琉璃放在断裂的石碑上,跪下喃喃道:「列位祖宗,紫玫来看你们来了。紫玫………没有带祭品,还请祖宗们原谅。」中间几句话含含糊糊,声音压得极低,说的是:「紫玫被一个也姓慕容的混蛋害得好苦。祖宗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不要保佑慕容龙那个混蛋。这次没有带祭品……」

慕容龙笔直立在紫玫身边,连腰都没有弯,只冷冷道:「列祖列宗在上,我慕容龙立志复兴燕国,重振慕容氏威名,即以此血为祭。」说著拔出片玉握在手中一抽,然後慢慢举起滴血的手掌。别人祭祀用的是酒,他用的却是慕容氏的鲜血。

紫玫被他疯狂的目光吓得一颤,抱著肩头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不许你拿刀往我身上割!」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沾在荒草上,像一串跳动的火种。

「脱。」

紫玫吸了口气,「你把刀收起来。」

「叮」,利刃贴著脸颊刺入残碑,直没至柄。

「……这是祖宗的陵寝……」紫玫小声哀求道,「回去我再用心伺候哥哥好吗?」

慕容龙没有作声。

「祖宗都葬在这里……我们……哥,求你了……」

仙子般的少女软语相求,任是石人也会心动。但慕容龙只是冷冰冰看著她,冷冰冰重复了那个字:「脱。」

紫玫并不是个很固执的女孩,她会撒谎、会挑衅,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出让步来避免冲突。

她不胜委屈地垂下头,一面解衣,一面四下张望,「不知道这个混帐要怎么弄。到处都是碎石瓦片,怎么躺啊……不如拿他当垫子……」

眼角一个白生生的物体一闪而过,紫玫不经意抬目看去,俏脸猛然涨得通红,接著又变得毫无血色。

坑底半掩著一个灰白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正注视著眼前的少女。

紫玫原本并不很看重自己的姓氏,也不十分在意祖先,因此才会玩一些小小的花招。但此刻骷髅空洞的眼眶却给少女带来无比的震撼。它似乎正冷漠地看著自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面对冢中枯骨,紫玫不禁为自己刚才不知的羞耻的猥念头而羞愧,旋即心头又升起一股莫明的感觉,有些亲切,又有些羞耻,更多的则是敬畏。

慕容紫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是在逝去的祖先面前兄妹乱伦啊……

紫玫俏脸时红时白,玉指僵在腰间,再无法解开罗带。

衣领「哧」的分开,绯衣裂成两片掉在腰间,露出一段雪玉般的体。那是慕容龙对她的沉默不耐烦起来。

紫玫双手颤抖著掩住酥,低声道:「慕容龙。你还是人不是?」

「我知道你恨我。」慕容龙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但我不在乎。只要你给我生孩子,你把我当什么都可以。」

紫玫风一般转身,清亮的美目中饱含泪水,颤声道:「慕容龙,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当著祖宗的面做这种无耻下流的禽兽勾当,你就不怕亵渎了祖宗在天之灵!」

「亵渎?」慕容龙一哂,他扬手指著骷髅不屑地说:「他们任由那些贱民来玷污我慕容氏的血统,以至四亡大燕,如今墓坟都被人掘了,连朽骨被扒出来示众,还谈亵渎?」

马车声从後传来,慕容龙淡淡然道:「莫说你是我妹妹,我今日还要当著祖宗的面,正式纳娘亲为妾!」

紫玫望著他身後,入目的艳光使她不由退了一步。

************

一个雪肤花貌的盛装美妇,由两名少女搀扶著下了车,花枝般俏生生立在杂草丛生的瓦砾间。

萧佛奴云髻高盘,素手红裳,一身华贵的新娘打扮。一枝碧簪斜斜挑在髻上,乌亮的鬓角梳理得纹丝不乱。水红色的嫁衣纤农合度,带著鲜明的塞外风韵。衣襟的边缘滚了一道细细的雪白绒毛,金红交错的圆领向上竖起,拥著细白的柔颈,衣袖按鲜卑风俗带著束腕,更显得十指纤美如玉。飘逸的裙摆下是一双致的小皮靴,轻盈盈踏在枯草上,片尘不染。

嫁衣掩映下,萧佛奴玉颊带著几分娇羞的红晕,美艳绝伦。她怯生生看了儿女一眼,羞赧地转过脸。

紫玫扭头看了看乾枯的骷髅,又看了看艳光四的母亲,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慕容氏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慕容龙,今日娶妹为妻、纳母为妾,请列祖列宗为证!」慕容龙回过头。寒声道:「妹妹是正室,你是妾侍。娘,你给大妇行礼吧。」

白氏姐妹铺开一条洁白的毛毯,然後将萧佛奴扶到毯上。萧佛奴跪在女儿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後慢慢扬起臻首,黑白分明的美目中泪水直转。片刻後红唇微颤地轻轻叫了声:「姐姐……」

这声「姐姐」叫得慕容紫玫周身发冷,她哆嗦著拚命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佛奴羞惭得无地自容,在「姐姐」惊恐的目光中垂下柔颈,心里不期然想到「龙哥哥」有力的手臂——只有躲在那里,才能逃避一切……

白氏姐妹将萧佛奴香躯放在毯上,一件件除去那些华丽的服饰,微笑道:「恭喜如夫人,主开恩收了您,这下有了名份。今後如夫人和少夫人共事一夫,阖家尽欢,可圆满得紧了。」

慕容龙双目泛起红光,像盯著那个骷髅发誓般森然道,「从今之後,我慕容氏子子孙孙男女互为婚配,绝不容外人玷污我慕容氏的血统!」

这会儿紫玫真被慕容龙的疯狂吓住了,在祖宗陵前立下这样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的誓言,不仅亵渎祖宗,而且也亵渎了子孙後代,他难道真的疯了?

自己和这个禽兽乱伦生下的白痴子女,在泥水中翻著白眼,猪狗一样交配…

紫玫蓦地想起草丛中那些扭动挣扎的断颈,心头又是一阵作呕。

萧佛奴已被脱尽靴袜,也解去那块令她无地自容的尿布。莹白的玉体赤条条放在毯上,几乎比身下细软的绒毛更加洁白鲜亮。

慕容龙五指张开,凌空一抓,骷髅一跃落入手中。

「普天之下,只有我慕容氏血统最为高贵。」慕容龙看了紫玫一眼,把骷髅放在脚边,「我与你生下的孩子,将拥有最纯正的慕容氏血统。」

「你只会生下一群白痴!」紫玫话音未落,已被慕容龙暴地进入体内。

「十个?二十个?」慕容龙冷冷一笑,「我都不在乎。继承我大燕皇位的太子只要一个就够了。下个月你才满十六吧,像娘这样,你还有二十年的时间给我生孩子。足够了。」

虽然慕容龙留意没有压自己的小腹,但进入的痛楚还是使紫玫拧紧眉头,她随手抓起骷髅朝慕容龙脸上打去。

慕容龙若无其事地受了一记,直起腰身,「很好。我们的儿子也会继承你的勇气。还有倔强。」

一捅到底,慕容龙举起手掌,指间的钢针寒光凛冽,他淡淡道:「我们族人的习惯,会在马匹身上烙下记号来标记主人。我会在祖宗面前给我的妻子和侍妾刺下永远不会失去的印记。从此,你们便是我的宠物。」

97

「慕容龙,我恨你!恨你一生一世。」紫玫松开手,骷髅翻滚着倒在一旁,眼眶中似乎带着无限的伤疼。

「……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把你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慕容龙表情有些生硬,他自负无论武功智能,还是相貌都该是紫玫这种小女孩倾心的男子,更何况……自己对她那么好。可她的回答只有「恨」。

钢针无情地刺入堪称完美的肌肤,针脚下冒出一滴血珠,艳如玛瑙。慕容龙把鲜血醮在指尖,端详着小声道:「这就是我慕容氏的鲜血……」他仔细品尝着鲜血的滋味,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它将永远如此纯正!」

「轰隆」一声巨响,万里晴空突然毫无来由地响起一声霹雳,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接着又是一个。

连串惊雷响过,众人都是心惊跳。慕容龙却恍若未闻,随着玉人娇躯上血珠渐增,他的双眼也越来越红。

雷声震汤着滚向远方,远远消失天地交汇处。接着,一阵隐隐的轰鸣仿佛奔腾的马群从雷声消失的天际疾驰而至。

平静的草原腾起一条长无尽头的巨龙,翻滚升腾,越来越高,直至充塞了整个天地。

骷髅在风中不住晃动,大张的下颌似乎在发出无声的痛斥,又似乎带着诡异的笑意。

萧佛奴被女儿身上的血迹吓得脸色苍白,假如能够动作,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抱住儿子的手臂,让他放过玫儿。但此时她只能听着自己低弱的呼喊在风中飘散。

「不要急。」狂风中慕容龙仍听得一字不漏,「一会儿我会一边着我的爱妾,一边给她纹身。你想想,让**你哪个洞……」

萧佛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用能够说话的美目乞求他饶过自己。

狂风像没有来过般突然消失了,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阳光依旧灿烂,天地依旧沉默。但这种反常的安宁中,却似乎正蕴酿着一股浓重的不祥气息。

破体后,紫玫的身体一天一天成熟起来。圆润的玉晶莹如玉,比新婚时大了许多,晕的色泽也微微加深,比以前略显稚嫩的粉红更多了几分娇艳。红嫩的头娇小玲珑,带着珠宝般的光辉。

娇嫩的肌肤比蜀中最致的丝绸还要光滑,白腻的小腹隆起一个圆弧,在温暖的子里面,兄妹乱伦的种子已经生长了将近五个月。圆鼓鼓的小腹,并没有使玫瑰仙子的身体失去原有的娇美,反而多了一分慵懒的风情。

然而就是如此美丽的身体,却被锋利的钢针残忍地纹刺。紫玫疼得玉容扭曲,全靠一股恨意支撑着没有昏倒。这并不是她太过脆弱,而是钢针刺入肌肤后,不仅划了个半圈,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在肌肤下造成一个细小的空洞。

针尖火星般掉在身上,又在肤下炸开。从下直到腿,大片肌肤布满细密的针孔,每个针孔都涌出一滴鲜血,渐渐连成一片,最后从腰肢流到毯上。紫玫娇躯绷紧,死死咬住牙关,心道:刺得稀烂最好!

钢针忽然一沉,落在阜上,意料之外的痛楚使紫玫禁不住「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滑嫩的花瓣依然小巧秀美,带着一抹娇柔的红色,美绝人寰。只是出入其中的巨物狰狞无比,仿佛要彻底毁掉这朵奇花异卉般凶猛地抽送着。不仅如此,一闪亮的钢针正对着嫩猛然刺落。

紫玫痛叫非但没有唤起慕容龙的怜惜,反而引来一阵开怀大笑。慕容龙似乎不再把她当作珍爱的娇妻,而仅仅只是个用来取乐的玩物般,在她最娇嫩的部位疯狂的纹刺。

当钢针刺进花蒂的一瞬,紫玫再忍不住委屈和伤疼,哭泣着朝这个禽兽口打去。

慕容龙握着她的一只纤踝一拧,将怀孕的少女掀转过来。接着钢针狠狠刺入会。

柔嫩的蓦的一紧,颤抖着夹住。慕容龙趁机狠狠一抽,硬生生带出一大片红,接着一挺,强烈地起来。

以往慕容龙会很细心地做一些爱抚,撩拨起妹妹的高潮,让她享受爱的极乐。然而这一次,他却丝毫没有理会紫玫的感受,甚至不惜以伤害紫玫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冰冷的鲜血染红的洁白的毛毯,紫玫伏在毯上痛苦地战栗着。一种被人彻底虐的耻辱感淹没了一切。她这时才认识到,自己在慕容龙眼中,仅仅只是个有着妻子名份的玩物而已。

她在心里对自己凄然一笑,「这具身体不仅留下他的孩子,还留下了耻辱的标记。也许他刺的也是两行字迹。与八极门掌门夫人不同的是,我这个妻子是他的专有玩物……」

「想好了吗?」慕容龙问道,还滴着阳的毫不停顿地挺然直立。

萧佛奴如水的眼波蒙上一层湿湿的雾气,她咬着唇瓣挣扎良久,小声道:「后面……」

「啪!」慕容龙在美妇臀上重重拍了一掌,「就知道屁眼儿!儿子在祖宗面前收你当小妾,可不是只为你的屁眼儿——屁眼儿能生孩子吗?看你那骚样,那头骨说不定就是我死鬼老爹,也不怕它笑话!」

萧佛奴被儿子奚落得羞愧难当,当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哇」的痛哭起来。

慕容龙掰开软绵绵的玉腿,在白馥馥的阜上揉捏着高声道:「列位祖宗请看,这骚货的逼又滑又嫩,这会儿哭得厉害,不了几下就爽得直叫呢!」

「龙儿……求求你,不要再糟蹋娘了……」

巨轰然而入,将美妇的哀求堵在喉头,化作一缕呻吟飘散而出。

由于长久使用掺着药物的茉莉花油,萧佛奴的肌肤愈加光滑白腻,香软肥嫩的房像充满体般鼓胀起来,连晕也被撑得向周围扩散。殷红的头突翘其上,随着急促的喘息不住颤抖。

钢针刺下,被欲征服的萧佛奴顿时痛叫失声,娇躯剧颤。

紫玫竭力撑起身体,前腹上尽是淋漓的鲜血,她一脚踢在慕容龙腰间,低叫道:「滚开。」

慕容龙顿了一下,旋即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一边奸一边纹刺。钢针刺在母亲身上,比刺在自己身上更让紫玫疼痛,她又踢又咬耗尽力气,最终也无法阻止慕容龙的疯狂。萧佛奴哀哭不绝,瘫软的手脚却使她无法躲避。不多时,雪白的小腹上便鲜血横流。

慕容龙曲指一弹,将钢针硬生生钉入石碑。然后让白氏姐妹擦净两女身上的血迹。

乍看来母女俩玉体横陈,毫无异状。但片刻后,两具粉嫩的女体同时泛出细密的血迹。

萧佛奴呆呆看着自己的小腹。圆滚滚的肚皮上,一朵硕大的牡丹正在白净的肌肤间悄然盛开。优美的花瓣从阜上缘一直延伸到下,覆盖了整个小腹。

紫玫没有朝自己身上看一眼,只冷冷盯着慕容龙。

仙子般的娇躯上显出一只展翼高飞的血色凤凰。凤凰左翼从下掠过,翼尖绕到房上侧,宛如一只张开的手掌轻轻托住大半只左;右翼略短,翼尖却径直伸入坚挺的右,一直触到粉红的晕;凤头扬在左胁之下,凤体横过小腹,足尖落在红嫩的花瓣间;长长的尾翎沿着起伏的香肌,从腹股沟穿过,最后消失在右腿外侧。

慕容龙久久注视着这只占据了大半娇躯的凤凰,目中异彩连现。直到横溢的鲜血模糊了凤凰的轮廓,他才直起腰身,此时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声音发颤地说道:「以慕容氏仅剩的鲜血为祭,祖宗们应该瞑目了吧。」

说着抬手按在自己肩头,指尖从右肩到左胯轻轻一划。结实的皮肤应指绽裂,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慕容龙战栗着抱紧紫玫,将彼此的伤口紧紧贴住,让兄妹俩的鲜血尽情流淌在一起。

但紫玫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感情,如果有,也是憎恶与仇恨。

不知何时,天地间已经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乌云遮没了阳光,空气中似乎饱含着冰冷的水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炸雷接连响起。

伴随着雷声,慕容龙嚎叫着进入紫玫体内。

暴雨倾盆,狂风大作,受惊的坐骑疯狂地挣动辔头,不顾一切地扯到缰绳。片刻间,白氏姐妹便周身尽湿,两女站在车旁,谁都不敢到车内避雨。

天地的狂啸掩盖了所有的声音,眼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哑剧。雪白的毛毯仿佛泥泞中的一片白帆,三具鲜血交流的身体在其中翻滚纠缠,分不清彼此。

狰狞的巨阳偶然一现,旋即又钻进雪白的身体。至于是母亲还是女儿,是前还是后庭,没有人难够分清楚。甚至连慕容龙、连慕容紫玫、连萧佛奴都无法分清。

大地隐隐震动,无边的长草尽数在风雨中偃伏。白毯上满溢的鲜血混着雨水四下流淌,最后从毛毯边缘滚落。作为祭品一滴滴渗入慕容氏祖陵的泥土中。

98

黎明时分,三骑四乘离开荒城,驰入茫茫草海。

千里寻宝却空手而返,这笔意料之内的财富落空,影响了整个复国大计,于是慕容龙祭过祖陵后不等休息立刻便踏上归程。此番他轻骑缓从,只与紫玫、灵玉各乘一骑,自己抱着萧佛奴一路南下。

「我不在乎你的死活,只是为我的儿子着想。」慕容龙这样说着,给不宜乘马的紫玫恢复了三成功力。

化真散被紫玫倒掉之后,所余无几的药散都留给了雪峰神尼。慕容龙、沐声传和叶行南三人联手,给紫玫施下重楼气锁,以凝气和截脉的手法制住她的真气。此法以医理入手,若非深悉其中奥妙,即使身怀绝世武功,也无法解开。这三成功力只能使紫玫少受些颠簸之苦而已。

金开甲与十余名帮众留在龙城,一方面探查四周建立营帐,一方面等待赫连雄等人的到来。白玉莺白玉鹂则与乞伏穷隆等人同行。连这对伺候爱妾的姐妹花也不带,可见慕容龙确是归心似箭。

四人晓行夜宿,一路急行。不过四天时间,他们便驰过来时走了十天的路程,来到当日虐杀唐颜的地方。

慕容龙游目四顾,却不见那穿著八极门掌门夫人的木桩。

「主!」灵玉一提缰绳,指着远处的草丛。

草地上竖着一截短短的残桩,高仅及手,断口参差不齐,四下木屑纷纷,像被钝器一点点挑碎一般。到三分之一处却突然一折而断。

擅长追踪的灵玉闭目凝息,忽然奔到东侧挑开长草。

草间扔着另一段七尺长的木桩,断口与残桩一般无二,逾大腿的桩身遍布血迹。桩尖三尺左右尽数被干涸的血迹染成黑色。草叶间时隐时现的血迹一路朝东洒去。

紫玫悄悄张望,没看到自己扔下的包裹,心里略微宽了些。

「这小子先是牙咬,解开道后击断木桩,带走唐婊子的尸体。哼哼,不知道唐婊子逼里捅进三尺长的木桩是怎么跟儿子说话的。拔出这桩子也费了不少工夫吧。」

慕容龙望着无边的草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小子,好种!」

龙朔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逃出这荒无人烟的草海?两人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纵然看到草间的血迹也不加理会,径直打马南下。

************

八月二十七,涿郡。

北国秋早,未入九月已是遍山红叶。

晚风带着金铁般的刚厉扫过枫林,红叶潮水般涌过弯曲的山路。寂静的暮色中,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

当前一骑是个英俊的男子,白晰的皮肤和挺直的鼻梁显示出鲜卑人的血统。他怀中抱着一团貂裘,跋涉竟日毫无疲态,神色平静得有些冷。旁边一骑遮着面纱,从披风下依稀显露的窈窕香肩看得出是一个少女。在旁人眼中,这多半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着急着赶路。最后一骑却是个黄冠道人,急驰间大袖飘飘,仙貌岸然。

三人都是骑术过人,即使是崎岖的山路也纵马如飞,眨眼便绕过山坳,来到一片空旷的山谷。

道人神色一动,正待开口,当先的年轻男子已经勒住马匹。

急剧的蹄声嘎然而止,马匹原地踏着碎步,在落叶中踩出一阵脆脆的细响。

年轻男子挺直膛,缓缓道:「星月湖慕容龙途经此地,不知哪位朋友屈尊来见?」

一声冷哼从前方传来,接着一条人影从崖上一跃而下,人在半空,凌厉的刀气已然及体。慕容龙右掌一翻,一把捏住刀锋,冰寒的太一劲一吐即收。那人如受雷殛,落在地上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慕容龙打量着长刀,淡淡道:「原来是河间定阳刀王德王大侠。」

山林中人影纷现,挡住去路。一条大汉排众而出,朝三人怒目而视。

慕容龙已听到灵玉的指点,朗声长笑道:「程堡主从东莱赶到此处,不知有何指教?」

来者正是东莱威远堡堡主程一鹏,他骈指喊道:「星月湖妖孽!过来受死!」

慕容龙淡淡一笑,「在下是星月湖主不假,但杜堡主为何骂在下妖孽?」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你们星月湖作恶多端,怎么不是妖孽!」

「少跟他们废话,让我砍了他,为孙帮主报仇!」

当日八极门来袭,慕容龙已是大大后悔,怎么忘了杀掉陈威灭口,让他们死无对证。好在百战天龙已在塞外被金开甲斩杀,慕容龙心下冷笑,面上却一无所动,沉声道:「各位指责我星月湖作恶多端,可有什么证据?」

程一鹏等人面面相觑,星月湖行事一向隐蔽,江湖中知者甚少。今年初突然轰传飘梅峰诸女被星月湖掳入教中为奴,所受虐令人发指。

接着星月湖又宣布主迎娶飘梅峰关门弟子,玫瑰仙子慕容紫玫为妻,广邀邪道人物与会,欲图不利于武林。甚至传闻有天下第一之称的雪峰神尼也在婚礼中出现,被当作奴供来宾辱。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中,忽然又传出广阳帮被灭也是星月湖所为,可这些都是传闻,若要拿出证据却有所不能。

飘梅峰虽然名满天下,但极少与江湖人士来往,反不及广阳帮这样的小帮会亲友众多,当下威远堡、铁鲨帮等十余个帮会联手出击,要为武林除去此害。

众侠客原本计划在山路中设下圈套,围歼星月湖群妖,此时被识破机关,在前方埋伏的众人也奔了回来,五六十张嘴对着三人喝骂连声。

紫玫心花怒放,只等两边交上手,自己就趁乱逃走。程一鹏这批人再不能打,也能把慕容龙缠上一个时辰吧。

慕容龙扬声道:「诸位以侠义自居,无凭无据为何指责我等为妖孽?」

程一鹏叫道:「你星月湖邀集武林败类,狼狈为奸,如何不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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