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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殿堂最高处的天子缓缓开口,咬字清晰,声清爽嘹亮。

“爱卿第一日便误了早朝,是否对朕即位怀有不满?”

苏瑾帛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抬头看着他身后闭口不言的林涣暮。

“臣知错。”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如断弦的古琴一般。

台上人抿嘴一笑,凌厉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言语间自负倾世。

“该当何罪?”

“定以国法处之,臣自当领二十笞板。”

林涣暮听后仿佛满意的点头,偏头见天子同时抬手。众人不解的望向他,有人猜测他应该念在是初犯,两人又是故交所以想网开一面。

“不用等着退朝,来人,笞刑二十。”

言语刚落,便有几位大臣向前一跪而下

“陛下,苏丞相乃是初犯,何必施如此大刑?”

苏瑾帛一介养尊处优的文官,怎能抵得住?亦或是,这新皇,是个暴君?

龙椅上的人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手依旧没有落下。他身后林涣暮用指节抵在他脊柱,那天子任何言行都不敢自控。

他就是要让他成为暴君,给世人留下昏庸的形象。这才以防他长大后反扑。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是苏瑾帛刚刚好装上这刀尖。

那老臣自讨没趣,又缓缓退下了。殿外有二人提着木板进来,又有二人从两旁走出。将苏瑾帛反钳住,一人一手压住他肩膀。

一声声沉闷的木板撞击声响起,衣料下的身体早已肿胀淤青。但是苏瑾帛依旧挺直着脊背,无悲无喜的眼眸直视着台上人。

冷汗成滴落下,滴落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内。苏瑾帛刺向上方的目光却明明白白的透出他的信念。

在嘴唇被贝齿咬出鲜血的那一刹那,他低下头,让一切血恨由自己咽下。

二十杖早不知何时施刑完毕。无人搀扶,他自己一人用双手撑地,狼狈的用早已麻痹的膝盖支撑起自己破烂的身躯。

本想像那些无畏的英雄,无一丝狼狈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

可惜他做不到,发着高烧的身体,肿胀淤青的背部,能让他自己爬起已经竭尽全力。

他迷蒙间隐约听到林涣暮熟悉的声音,无非是平淡无奇的警告,让大家以自己为诫,莫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苏瑾帛透过模糊的世界看向林涣暮,龙椅上的天子与他的身影重叠,九尾黄龙顺乌黑龙袍盘旋而上,隐约可以遮住面容的金穗轻轻摇动。他还是那么清高,遥远的让自己再无法触及。看着他若无其事的严峻面容,突然很想笑,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勾起自嘲。

哗众取宠,也真是自不量力,贱的可笑。

最后深深的望一眼远处的人,踉跄着一步步走出殿堂。

走到殿堂门前,身后传来这一世最熟悉的嗓音

“苏丞相,好自为知。”

人连脚步都未停顿,衣摆粘血却飘然翻飞。林涣暮失神的看着有朝阳照射进来的烽火台。

或许,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入夜,寒意透骨。前几日苏瑾帛曾告诉府内奴俾不用找他,他不想让那些下人们知道自己悲哀的独自回到两人故居蜷缩的渴望通过回忆汲取那一丝可怜的暖意。

脑内迷迷糊糊的,一胀一胀的疼,身上也疼,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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