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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钰伤势在身,痛楚在心,心怀怨怼灵台不稳,阴邪竟比别处更多些,绕在他身侧盘桓不去。照此下去,只怕不用几日便要一命呜呼了。
云钰知道房中来了人,却是神思混沌倦怠非常,身上似有重物压迫,根本无法起身。
待广岫驱散了这房间中的阴邪,云钰才觉呼吸顺畅了一些,眼前清明不少,挣扎着起身道:“先生……何时来的?”
广岫见他形容憔悴,消瘦不少,有些感概,道:“你这样子,别说一个人进来了,就是天塌了只怕也察觉不到。”想了想还是忍痛割爱,将冰魄塞进他手里,“算你运气好,拿着这个,一般污邪不敢动你。”
云钰看了看手中的玉,凄然笑道:“云钰如今心如朽木之人,还劳烦先生赠予宝物,怕是不值当。”
广岫道:“这不是我的,随手捡来罢了。反正这皇宫是你的家,宫里捡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有什么值不值当?”
云钰苦笑,逐渐为大笑,笑得疾咳不止,捂胸喘息良久,方才稳住:“家?能把诡谲肮脏的皇宫称之为家的,怕是只有先生一人了吧。”
广岫心有所感,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不是三宫六院的后宫,寻常人家中也是纠葛众多,你要看开些才是。”
云钰凄然摇头:“看开?丧母之痛,岂是看开二字可以消减?先生超然俗世,自不理会凡人这些死死生生之事,说得太过轻巧了。”
“听你这话,我莫非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广岫见他病怏怏一脸的心如死灰,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把他打醒了,“你虽失了母亲,但好歹还有父亲兄弟,你看看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这病了痛了,连个探视的人都没有,你能有我惨?”见云钰不说话,他干脆在床边坐了,道:“我十来岁时母亲就病故了,无亲无友,流落街头,处处遭人嫌弃唾骂,活得还不如一条狗。我若是如你这般,只怕已死了一百次,可是你看看,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
云钰看了看他,道:“那你父亲呢?”
广岫面容微动,道:“他?就当他死了吧。”
云钰来了兴趣:“当?言下之意,他还在人世,却当他死了,这可不是身为人子该有的孝心呐。”
广岫感概:“有胜是无,形同虚设,有什么用?哎哎哎,说你呢,尽问我干嘛。宫里的事我不太清楚,但你母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看到你这般模样,你若不振作,如何对得起她在天之灵?”
云钰叹道:“多谢先生一番劝慰,好意云钰领了。”
广岫点点头,领了总不枉他费这些唇舌:“宫里不太平,你记着拿好这块玉,千万别丢了。”
云钰道:“照先生所言,这宫里还有问题?”
广岫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问题嘛,还有一些,放心,我搞得定。”
云钰道:“先生之能,云钰自然信得过。”
要说广岫这人就是这样,分明没多少本事,却总能装出自己神通广大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很厉害,什么都能解决,其实心虚得不行。要真半个月了才解决,只怕这宫里都死绝了。
“得了,你好好休养,别要死不活的。逝者已矣,活着的还是要好好活着。”广岫又扯了一通大道理,起身告辞。刚走出宫门便见两道黑芒掠空而去,其间灵气煞气交杂,是并不陌生的气息。
广岫神情一紧,赶忙跟了过去。
人琴俱毁,往事如烟,缙帝颓然而坐,看着案上残琴,好似被抽去了生命中的某一个部分。这段短暂的相守,恍如梦境。
神思恍惚之中,他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一时间以为是凌末又回来了,惊喜交加站起身来,却看清了那并非凌末。
来人一袭白衫恍若天人,白玉般的面上微微带了些稚气与迷惑,颇有几分相熟之感。
“你是何人?”缙帝有些发怔,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之人,尽管那是个男人。这感觉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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