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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宁王被这无赖话简直气笑了,“你还能怎样!你可有的是办法,现在是我拿你不能怎样了才是,你还有脸说父为子纲这四个字——哼,你都能替你老子向朝廷上书了,我竟不知谁是谁的纲了!”
砰一声,沐元瑜干脆利落地下跪,膝盖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孩儿错了,请父王恕罪。”
滇宁王妃为那动静心一抽,忙俯身拉她:“使这么大劲干嘛,快起来我看看。”
滇宁王脸登时又拉下来,一挥袖把手背到背后:“慈母多败儿!”
跪一跪他这个做老子的都要担心她跪疼了膝盖,往日说这婆娘惯孩子,她还从来不承认!
滇宁王妃这回当然还是不承认,张嘴就回:“王爷有儿子了,我瑜儿就成根草了,我多心疼心疼怎么了。”
沐元瑜倒还是老实地跪着,她是没必要向滇宁王低头了,但总得替滇宁王妃考虑。
“如母妃所言,父王有了弟弟,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就不再重要了,可母妃不这样想,孩儿自己,也不甘心就此认命。”她伏在地上,“蝼蚁尚且贪生,父王,我想活下去。”
“父王问我为什么先前不说,我那时来说,与父王没有一丝分量,我不想只能眼泪涟涟地来哀求父王,不要这样对我——也不想等到无力设法时,再来质问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长大了,我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滇宁王望着她乌鸦的头顶发髻,听得又痛恨,又抑制不住地自心底泛出一丝激赏——沐元瑜的所做所想,都绝不符合一个普通闺阁千金该有的德行,但她本来也不是当千金养大的,她是作为滇宁王府的继承人。
以一个继承人的标准来说,她能想,敢做,沉得住气,不感情用事,同时还敢担责任,稚嫩的肩膀还没长成,已经能将母亲护在身后,而不是躲在母亲背后,由着母亲冲锋陷阵。
——滇宁王妃那么能惯孩子,到底是怎么反而把她惯成这样的。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滇宁王到此时,其实已经冷静了不少。当此关头,沐元瑜都能始终保持住理智,他作为一个掌权多年的上位者,更不可能长久地放任自己陷在无意义的愤怒中。
这一来一去间,沐元瑜已经算是把事情交待得清楚明白,滇宁王问她:“你的解决就是进京?那你有想过如何收场吗?”
“没有。”
滇宁王瞪眼:“你——”
“计划不如变化,我所知道的一些京中情形都不过道听途说,做不得准,如今就说将如何如何做,恐怕这制定出来的计划多半是废的,不如不带任何立场,由我亲眼所见之后,再行应变。”
这其实也是一种计划,并非愣头青的顾前不顾后。滇宁王又问:“如果你在京中暴露——?”
“我会小心,非常小心。”沐元瑜抬起头来,“请父王不必为此多虑,孩儿为求生入京,又怎会在京中大意,自寻死路?”
话说到这个地步,滇宁王实在再没什么好说的了,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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