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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明智,当日气了自己一场不说,还让她带着那么大的怨气走以致临终前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喊深刻地刻印在了脑海里,当初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死她,还能对外宣称是意外,跟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来着。
李莲英没料到皇太后突然来此一说,猜着她刚才的噩梦必定与珍妃有关,处死珍妃并不是经他的手,他也不知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能够令一向冷酷心狠的主子如此惊栗。
慈禧皇太后是越想越懊恼。
她突然惊悟到,珍妃生前她再怎么折磨这个她深恶痛绝的女人都可以,如今她死了,反而去到了一个她控制不到的暗处,让她无可奈何,还要惧怕那双藏在暗处窥视的眼睛。
“当时她顶撞我,我只不过是说了句气话,崔玉贵那混账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当真可恶!”慈禧皇太后自顾自地辩解着。
李莲英明白到她的心事,劝慰道:“崔玉贵是该罚,可老佛爷甭把这事搁心上,珍主子冲撞了老佛爷原就是她的不对,退一步说,若被主子处置的奴才统统都来寻主子的事,那么历朝历代以来事不就多得数不完了?断乎没有这个理儿的,老佛爷顺势赏珍主子一个恩典,升她的品级,做场法事厚葬了她这事便了了。”
听他这番话,慈禧皇太后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想到那句印象深刻的梦话,又道:“嗯,让皇帝也出席,算是圆了她的一桩心愿好了。”
“老佛爷,让万岁爷出席祭奠可以,只是依奴才之见,打捞和大殓还是别让万岁爷露面为妙。”
李莲英这一说,慈禧皇太后当即醒悟过来,人在井里头泡一年多了,万一捞上来形容可怖,皇帝瞧着该是个什么感想?好不容易努力修补着的母子关系会不会因此又生嫌隙?
“你考虑得周到,干脆等殓葬完了另选一个日子给皇帝到贞顺门那儿祭奠祭奠便是,不过打捞还好说,就是得想个理由劝说他别现身大殓才是。”
“这个老佛爷请放心,奴才可以帮着劝服万岁爷。”
事情既决定了,慈禧皇太后亦想从速解决此事,让人立即把皇帝从瀛台请了过来,将她的意愿告诉他。
“当时情况太突然了,把她放出来时原想带她一块儿走,可你也知道她那个气性,听说洋兵已破了城门,便嚷嚷着要殉节,我气在上头说了她几句,这个该死的崔玉贵就行乱命了,喊也喊不住!如今咱们回来了,我总念着这回事,打算选个吉日命她娘家人进宫把她给打捞上来安葬,追封她为贵妃,让她入土为安,早早超生。”
这说法明显与上回的不一样,皇帝心底透亮,不发一语,只暗自伤悲。
“崔玉贵!你还不赶紧滚过来向皇帝讨饶!”慈禧皇太后对着同时被唤过来的崔玉贵喝道。
李莲英乐见崔玉贵倒霉,站在皇太后身侧看热闹。
被当做替罪羊的崔玉贵心中畏惧苦涩交加,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向皇帝磕头求饶:“请万岁爷饶命!请万岁爷饶了奴才!”
皇帝虽然恨他,却也知道无论是珍妃的事也好,小豆子的事也好,崔玉贵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狗奴才,没有慈禧皇太后在背后下指令他有这个胆子行事吗?杀死他不过是出口气,拿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出气有什么意义?
皇帝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她最后有什么话吗?”
崔玉贵愣了几秒才明白皇帝嘴里的这个‘她’所指是谁,怯怯地看了表情严肃的皇太后一眼,心知珍妃临死前力竭声嘶要求见皇帝一事是万不能当着皇太后的面说出口的,不过最后一句大约无妨,于是回道:“珍主子说了‘皇上,来世再报恩了’。”
皇帝心中蓦地一抽,深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方对崔玉贵斥道:“滚出宫去,别再让朕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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