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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访查,据实陈奏,从重惩办,决不宽贷。’

皇太后这次惩治珍妃原来早有准备。

“皇后,这次我没追究你管理不力之罪,可是下不为例,你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告诫令皇后怛然失色,连声应道:“是,奴才明白,谨记老佛爷的教诲。”

慈禧皇太后回过头来看着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珍妃,从手里扬下一物,冷冽地道:“无视宫规、悖逆犯上会招致怎么样的结果,现在你懂了吗?”

颤巍巍的珍妃看着被掷到自己面前的几张照片,均是一年半前皇后拿着到皇上面前告状的证据,其中一张穿着龙袍的自己正对镜头笑意嫣然。

“奴才……奴才明……明白了。”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卖官的事情她可以不服,上行下效不是她开的端,可她确实有错,违反宫规她亦自知理亏,而慈禧皇太后却略过一开始质问她卖官牟利的事情,紧咬早前她因贪玩而闯下的祸事,忍而不发拖到此刻来算总账,甚至毫不顾惜皇上的血脉。

珍妃直到此刻方恍然大悟,面前这位皇太后,在她初进宫时对她宠爱有加的老佛爷,从来没有希望过她得承恩宠,皇太后所希望的后宫是叶赫那拉氏的天下。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里升腾起的恨意,恨阴险狠毒的皇太后,恨卑鄙无耻的皇后,夺去了属于自己和皇上两个人宝贵的小生命,在这一点上她无法释怀,此生亦永不能解恨!

☆、第四章战祸之九

皇帝接到消息时,珍妃已被抬回了景仁宫,还来不及前去探视便被慈禧皇太后召去了西苑仪鸾殿,到达时发现皇太后把庆亲王奕劻、礼亲王世铎、协办大学士徐桐、孙毓汶并翁师傅等几位军机大臣都一并召来了。

皇帝心里煎熬,慈禧皇太后则不紧不慢地问了一些关于旅顺的情况,须臾脸带愠色道:“据皇后奏报瑾珍二妃不遵法度,屡违宫规,干预国政,查证后确为实事,我今早召了她们在储秀宫查问,其中珍妃不仅不知悔改,还敢当众出言顶撞哀家,我不得已动用了家法惩治,以正视听。”

在列的众位大臣一听,这种涉及皇太后和皇上的家务事,并不适宜插嘴,关于皇上宠爱珍妃疏远中宫他们早有耳闻,然而皇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恐怕所针对的并不是后宫的醋海风波,谁都知道主战派首脑人物志锐和文廷式与珍妃之间的联系,六旬万寿不欢而散,前方战事屡屡失利,皇太后明面上打压的是珍妃,实际上是警告皇上,表明立场。

果然,皇太后将视线转向皇帝问道:“我决议按照大清朝的家法,将瑾珍二妃降为贵人,以作薄惩,皇帝,你以为如何?”

皇帝心里是既焦躁又烦恼,既担心珍妃的情况又恼恨皇后生事,前线节节败退,正是焦头烂额之际,皇太后却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惩治珍妃,甚至还牵扯到将近两年前的事情,简直是不可理喻,若在事发前他尚能缓颊,现在人都打了才来问他,名号上的罚与不罚又有何区别?

往深一层而言,珍妃的罪状也关联到自己,珍妃有违宫规、卖官鬻爵等事均是谁应许的?责珍妃也就是责他,他如何为她辩?唯敢怒不敢言。

眼见皇帝一脸为难,翁同龢上前奏道:“后宫之事臣不敢罔言,嫔妃有错皇太后有权处分,然珍妃既得皇上宠幸,皇太后若斥责过深,怕让人误以为皇太后与皇上母子离心,于家国无益,请皇太后三思。”

“翁师傅所言有理,说句心里话,自从珍妃选进宫,我实在非常喜欢她这么一个聪颖活泼的女娃儿,可宫规摆在那里,我总不能因为偏疼她而徇私,否则后宫岂不乱套了?再说责罚她也是为了她好,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啊,眼下只为了压压她的骄狂之气,让她变得省事些,等她悔改了不是还可以恢复她的位号吗?翁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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