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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竹簪,也不知是何时做的。那上面画的是她没跑了,自己春日而来,大约给他的就是这样一种印象?
深衣琢磨着他曲曲折折的心意,脸上发烧,心中却愈发的甜。
若是今日自己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也不知他要揣到什么时候才肯给她呢……这人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肯说,也不怕闷出病来。深衣觉得他既可恶,又让人心疼,掰着他的手指说道:
“不就一根簪子,就让你这么不痛快,你那些什么琯儿、觅儿、阿音,还有之前的那么多通房丫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陌少叹了口气,“我都向你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不信。”
他说什么?他说:
“我既然喜欢了她,那么一生一世,就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纵使她欺我、毁我、叛我、弃我,我心中,也不会再容得下别人。”
深衣咬着唇,道:“我怎么会欺你、毁你、叛你、弃你?是你不信我才对。”
他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深衣想起之前他穷凶极恶的模样,眼下就像只兔子似的,不由得格格大笑,爬起身来去收拾青蛙,取笑他道:“你一点都不像比我大十岁的!”
那轮椅被太阳一晒,很快就干了,陌少自己坐上去,低语道:“本来就没比你大十岁……”
深衣去剖洗那些青蛙,才发现陌少针针都是刺在蛙脑与脊索之间,将脑髓和脊髓双双毁去,故而青蛙未死,却肌肉松弛下来无法活动。
纵然知道他并无恶心,然而这样残酷的手段,还是让她心悸了一下。
若是用在人身上……深衣强迫自己不要往这种不可能的方向上想,专心去做饭。
肉对于陌少仍然是禁忌。上一次深衣和老酒鬼偷偷摸摸说起给陌少吃肉的事情,被他听见了,竟又去吐了一回。深衣便再不敢给他混肉食了,干脆每顿都给他端一盘单独的清淡肉菜进去,试图唤起他“不吃就是浪费”的愧疚。
这一招曾经一度看起来十分奏效,因为端出来的盘子都空了。可是后来深衣发现她养在湖中的小呆子不怎么吃东西了,而且还愈来愈肥。她大惑不解,有天中午便多了个心眼,果然听见陌少窗下细碎水响。小呆子四只肥爪子踩着水,长长的脖子讨好地探得高高的。
一枚鱼丸从窗口丢下,小呆子漂亮地一个扑腾,稳稳接在口中,吞了下去……
所以本该长在陌少身上的肉,全长在小呆子身上了。
深衣深觉挫败,可陌少似乎是有心结,这个习性,也只能慢慢改了。
晚上睡在床上,深衣爬到陌少身上趴着,闷闷地说:“我画完船图,你真的要把我送走么?”
陌少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别过头去不看她近在咫尺的脸,深吸了口气道:“你先回家。我们……来日方长。”
深衣挣开他手,把他的头扳正过来,嘟着嘴道:“为什么要先回家?——别跟我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家不讲究这些!反正都是要一起的,为什么要分开?”
陌少推着她:“你……下来!”
深衣像只小猫一样乱扭着小身子,黏糊着声音道:“不……你要赶我走……我不下来……”
夏日里穿得衣服本来就少,深衣还这般贴在陌少身上扭来扭去的,让他又浑身紧绷起来。
深衣一耍赖,陌少就没办法,索性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铺上。
深衣惊恐地瞪大了眼,被摁着腕的两手拍打着床板:“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要干嘛!”
陌少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怕啊?”
他敛正了脸色,严肃道:“中原现下不大安宁,你先回家避一避,待我办妥了事情,我们的爹娘回来,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深衣望着他漆黑如渊的眸子,静水流深,笃定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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