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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晓娟跑到陆远身后躲着不动,那大爷看到来人,喘着气放下手中的家伙,露出一脸笑,用方言打招呼:“陆老师。”
陆远道:“向伯,人回来了就行,别打了。”
向伯举起笤帚朝他身后的向晓娟虚指了指,恶声道:“下次再跑,陆老师别去找她。让这死丫头死在外头算了。”他说完,看到他身后的谢雨,好奇问,“这位是哪个?新来的老师?”
陆远摇头:“她是记者,来采访采访我们山里的人家。”
谢雨朝他打招呼。
老人诚惶诚恐地点头:“那都快去屋里坐。”
几个人走上前,向晓娟小心翼翼跟在陆远后面,路过她爷爷时,本想躲开,还是被老人家用笤帚揍了两把。
她哎呀叫了两声,摸了摸屁股跑开了。
谢雨和陆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待两人走进院子,院子中那条大黄狗又狂吠起来。虽然拴着绳子,但叫唤得厉害,像是要努力挣脱一般。
谢雨见那土狗凶恶,有点发憷地站在陆远身后,问:“这狗不会咬人吧?”
陆远道:“看家的土狗咬人很正常。不过这里只有你一个是生人,要咬也是咬你。”
谢雨听出他的幸灾乐祸,嗤了一声。
向伯道:“狗拴得紧,没事的。”
说完,又朝那狗吼了两声,那狗倒是真老实下来,窝在地上呜咽喘气。
陆远闷声轻笑。
谢雨不动声色上前踹了他后小腿一下。他转头似笑非笑瞪了她一眼,但或许是觉得两人像是在调情,表情忽然又恢复冷硬。
向家的房屋,是山里典型土家木房,一长排屋子,六七间,两个儿子没分家,都住在一处。但其实家里常年只住着老人和小孩,小孩在上学后,便只有老人一个。
房子大约已经有数十年的年份,被烟火熏得很黑。走进堂屋后,虽然外面天晴日朗,大门敞开,屋内也显得不太明亮。
进了屋子坐下后,向伯吩咐向晓娟去给客人烧水。
向晓娟见爷爷没有再找她算账的架势,应了一声,旁边的灶房,但很快从里面传出她的叫声:“爷爷,水缸快没水了。”
陆远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听到声音,站起来:“正好,我去帮你挑几桶水去。”
向伯露出山里人特有的淳朴笑容:“每次陆老师来都帮干着干那,真是过意不去。”
陆远笑:“我也没帮你们干过什么,就是上来坐一坐顺便挑几桶水而已,再说我也不是经常上来。”
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谢雨:“你采访拍照什么的,稍微注意点。”
谢雨无奈地摊摊手:“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良。”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折身去灶房取水桶。
咯吱的门声响起,谢雨探头往外看去,见陆远提着两个木桶从旁边出门,朝房子右面走去,晓刚晓霞像是跟屁虫一样,蹦蹦跳跳跟在身后,他高大的背影很快在转弯处消失不见。
谢雨拿出录音笔打开,问:“向伯,这里还没有通自来水么?”
向伯有些听不太懂普通话,她又慢速重复了一次。
向晓娟从灶房里出来,替爷爷回答:“我们这里是山上,通不了自来水,大家都是喝的井水。爷爷老了挑水不方便,我爸本来说安个水泵把井水接近屋里。”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又才小声道,“但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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